历史上的殷纣王是个公认的暴君。造酒池、肉林、筑宫殿,大肆挥霍;宠幸妲己、荒废朝政、擅杀大臣,用“炮烙”之刑。因而搞得天怒人怨,诸侯造反。牧野一战,全军溃败。最后众叛亲离,在摘星楼自焚身亡。这实际上是后来的君主和文人们惯用的伎俩 ——丑话失败者,提高自己的威望,愚弄百姓。
看《周书》《牧誓》: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勖哉夫子!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勖哉夫子!尔所弗勖,其于尔躬有戮!”列举了殷纣王四条罪状:听信妇人之言;不重视祭祀;对族人亲戚不加重用,反而对那些在周边地区获罪逃亡过来的人予以重任,扰乱商朝的政治;“暴虐于百姓”。
纣王年轻为王,意气用事,没有充分意识到改革的风险和保守势力的强大。 他对那些纲常礼义(如祭祀)全然不顾,这就犯了大忌。偏偏那时黄河发大水,沿岸平民的家园被毁。诸侯们更是认为纣王得罪了上天和神灵。于是各地诸侯借着天意这个晃子来联合征讨殷纣王。
从夏朝“家天下”以来,君王家的人,封侯进爵是必然,纣王竟然重用别国逃亡来的罪犯,显然是一大进步,所谓别国逃来的“罪犯”的智慧和毅力远比那些王室的贵族要强得多。恰好是这一点触怒了那些王亲贵族,《牧誓》里说的“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指的就是这些从逃犯提拔起来的官员秉公执法,惩治贪赃枉法之徒。那时候的“百姓”指的是达官贵族,可不是平民和奴隶。
周武王给他列举的罪状来看,我们至少能看出殷纣王有这几点先进思想:男女平等,比较尊重女性;注重实际;选拔人才,不论出身门第,唯才是举。一个奴隶制时代的君王,有这种思想,就是在世界上也是罕见的。令人极为痛心的是,他的这种先进思想最终被“纲常”烈火化为灰烬。
郭沫若在《驳〈说儒〉》一文中说过这样的话:(殷纣王)“这人被周及以后的人虽说得万恶无道,俨然人世间的混世魔王,其实那真是有点不大公道的。” “(殷纣王)对于我们民族发展上的功劳倒是不可淹没的。商代末年有一个很宏大的历史事件,便是经营东南,这几乎完全为周以来的史家所抹煞了。这件事,在我看来,比较起周人的剪灭殷室,于我们民族的贡献更要伟大。这件事,由近年的殷墟卜辞的探讨,才渐渐的重见了天日。” “帝辛(殷纣王)的经营东南,他的规模似乎是很宏大的。你看古本《泰誓》说:‘纣王有亿兆夷人亦(大)有离德……’,这亿兆的‘夷人’必然是征服东夷之后所得到的俘虏。俘虏有亿兆之多,可见商的兵士损耗亦必不少。兵力损耗了,不得不用俘虏来补充,不幸周人在背后乘机起来,牧野一战便弄到‘前徒倒戈’。那并不是商人出了汉奸,而是俘虏兵掉头了。”
毛泽东的评价:“商纣王是很有本领的人,周武王把他说得很坏。他的俘虏政策做得不大好,所以以后失败了。”可谓一语道破天机。
有人这样评价纣王:“偶来桓水忆帝辛,统一神州肇此人。百克东南身自损,千秋功案与谁论?东南渐居淮岱土,帝辛克之祸始锄。百克无后非战罪,前途倒戈乃众俘。帝辛之功迈周发,帝辛之罪有莫须。帝辛之冤当解除,受德之名当恢复。”周王发是乘帝辛攻打东南蛮时候帝都空虚一战而王天下的。
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是“成者王侯败者贼”,还有一条就是归罪于“女色”。
孔子的学生子贡曾经说:“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一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在《史记?殷本纪》中纣的形象:“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俨然是奴隶主中的英杰。纣曾平定东夷,开括淮河流域和长江流域,促进北方文化向南方的传播。对古代中国的统一和中华民族的发展有一定功劳。纣王对中国社会发展有过重大贡献,其地位在武丁、周武王之上,暴君的帽子是敌对派强加给他的。所谓罪恶的记载多属后人们的尽情夸大。
妲己是有苏氏的女儿。据《史记》记载,是纣王征伐有苏部落,俘获到美艳的妲己为妾,纣王非常宠爱她,在卫州设“酒池肉林”。据此推断纣王热衷于声色是事实。殷人本好酒,君王本好色,把这作为一条罪状实无意义。
关于商代灭亡的原因,许多先秦的典籍都归之于饮酒。如《诗经》中的《大雅.荡》以及《尚书》中的《微子》、《无逸》诸篇,都认为商代后期政治腐败是由于“酗酒”所造成的。西周初期铜器《大盂鼎》上刻的铭文,也谴责商代百官“率肆于酒”。因此,周公曾经发布《酒诰》,对于饮酒危害的重视超乎常理。
《史记.殷本纪》说他“资辩捷疾,闻见其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但是常用金属器具饮酒造成铅中毒,使人的性格大变实有可能。
商朝灭亡的另一原因与帝位的传承有关系。帝乙把王位传给了次子纣(帝辛)而不传长子微子启,朝廷贵族分为两派。站错队的一方如造谣中伤,制造障碍导致贵族内部分裂,纣王提拔外族就是明证。牧野之战,商朝军队出征东夷未归,临时组织奴隶反抗,奴隶们受保守贵族的反面宣传,面对周武王经过长期训练有素,强悍而有组织的军队,在战场上倒戈,战争失败。
中国历史是一部胜者王侯败者贼的虚假历史。武王夺取全国政权之后,新生政权为了证明其夺权的正义性、合法性对于殷纣王的抹黑就更加肆无忌惮。而在商周的史料里,是找不到殷纣王滥杀无辜、嗜血成性之类的记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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