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搬来时,那女人还很年轻,才十六、七岁。在我看来那是个青涩纯真、意气风发、还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龄,那样的年龄该是人生中最灿烂的黄金时段,怎么可以结婚生子,自己还是个孩子,还要生个孩子,孩子带孩子,我永远不懂在那样的年龄结婚的女子。她是南方人,娇小清秀、文静寡言,如同南国的水一样柔媚,又像一个青涩的苹果还等不及成熟就被人迫不及待的摘了下来。
那女人初为人妇,她男人和她是同一个省份的,个子不高,长相平常,别的方面也很平常,普普通通,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听说,她男人花了三百块钱把她给买了,没办手续,然后带着她来到了新疆,在我邻居家租了一间房子,以打工为生,日子也许并不宽裕,粗茶淡饭。男人对女人很好,但女人并不满足,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也许她从来都没喜欢过这个男人,也许她厌倦了这种清贫的生活,也许她还太小,不懂事,也许她心中有太多的不甘。
当她生下儿子之后没多久就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丢下幼小的孩子不管不顾。她的第一任丈夫对她很有感情,也许爱她很深,男人四处寻找,不嫌弃、不放弃,执着而热切;固执而深情;痴情而又执迷。黄天不负苦心人,有一天男人终于找到了抛夫弃子的女人,并把她领回了家,没有责怪,没有嫌恶,只有一颗爱她的心。总之,回来就好了,他可以不计前嫌,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从头开始。
“她为什么要跑,而且是跟了个卖菜的,那个卖菜的比她现在的男人强到哪去?如果要跑也要找个比自己男人有出息、有本事的,跟个不如自己男人或者比自己男人更差的,还不如跟原来的男人。这女人真是白痴,天生就是贱骨头……”人们议论纷纷。
生活又回到了平静的轨迹,女人应该感激男人的宽宏大量,应该好好过日子了。人们讥笑她的不忠、不贞、不洁,笑她傻、笑她笨、笑她是个白痴、没大脑的,不知廉耻,骂得她体无完肤。
女人跟男人过了一段时间又跑了,她儿子才刚学呀呀学语,长得漂亮可爱,只是在他稚嫩的脸上看不到天真的笑容,像大人一样藏有心事,郁郁寡欢的样子。男人将孩子交给一个同乡老太太让她照管,每月给钱。男人一边干活一边寻找私奔的女人,他依然不放弃。他的孩子那么小,就要在大人异样的眼光中生活,他是幼小的、可爱的、也是可怜的,他母亲为什么会这么狠心丢下自己的孩子?孩子每天都要到他们原来租住的房子前的石阶上坐上半天,老太太用悲悯的语气说:“他是在等他妈妈。”这是充满希望的等待,可是希望过后会是什么,也许是更深的失望。这是怎样残酷痛苦的等待,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会留下怎样的阴影和伤痛。经常有人问这孩子:“你妈呢?”他只刚学会说话,回答得很简短干脆:“跑!”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又被男人找到,男人总有办法找到女人,男人对女人总是不离不弃,而女人却始乱终弃。第二次她竟然跟着一个在戈壁滩上筛沙子的男人,由此可见她私奔的男人并不怎么高明,条件也相当差,在那种荒芜人烟的地方生活是她向往的吗?人们很困惑,为什么她要一次次地跑,而且跟的人一个不如一个,她男人无论对她有多好都无法留住她的心。也许这就是个水性扬花、朝秦暮楚的女人。
男人和女人又在一起做夫妻过日子,可是好景不长,女人又故态复萌,又跟男人跑了。女人的态度是如此坚决,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男人,铁了心不愿和他做夫妻,如此几次三番私奔,是为了爱情抑或自由?令人费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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