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会有许多的机缘从你的身边走过,就看你能不能够抓得住;人生也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就连让你思考一下的余地它都不能给你。因此,我管这种现象叫做不经意。人的一生当中,有些事往往是你想记住的却偏偏被忘记,想遗忘的却时时被记起。今天,当我困惑地拿起手中的笔,想记住一些美好的往事时,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却无从说起。就在我冥思苦想之际,一些琐碎的生活画面慢慢地浮现在脑海里愈来愈清晰,于是,我改变初衷转而把它刻录了下来,算作是对自己不错的一个交代。
那年,去暖湖完小全然不是我的本意。其实去暖湖是某些人心理不平衡造成的,有些人见我在油山完小诸事都还顺意,工作、生意两不误,这就眼红了,便蹿上蹿下的叫,说我搞批发、开商店影响了工作,说油山完小的老师受我的影响思想都有了较大的波动,不敬业了。因此就鼓捣得中小领导在未征得我个人的意见情况下,强行把我调配到了暖湖完小。说实话,当时我确实是感到很气愤,同时也很无奈。
其实,站在今天的立场上来说,他们的确是帮我做了一件大好事。俗话说:“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倚。”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呢?如果不是中小领导的那次惩罚性调动,也就不可能有我今天坐在某机关的办公室里悠哉悠哉地率性涂鸦这番的感慨了。
到暖湖后,起初的一些日子我是真的有点心里不舒服,特压抑。不过这种现象并没有持续多久,我便从那种困惑、不宁的情境中走了出来。平时,除了上好所任课程就和恭晴、祖福、爵镇几个人学下围棋,除了业余看些棋谱和理论书籍外,还时不时的在几个人之间进行擂台赛、对抗赛来加以研练,有空时还去镇医院请卢高手来指导我们下棋,借以来提高自身的围棋水平和对抗能力。我记得那一年中,我们共进行了四次擂台赛,有两次都是我成为了擂台赛的冠军。奖杯是一只学校的油印机上用完油墨后洗尽了的油墨瓶子,用刻腊纸的铁笔在瓶身上刻上第几届擂台赛冠军某某某的字样并涂上颜色,瓶中亦插满了在供销分店捡来的废旧塑料花,着实也蛮漂亮。就在我们将奖杯捧在手上的那一刹那,倒也真的挺让人觉得兴奋的。你们说这是不是苦中作乐,乐在其中哦?
有一天上午放学后,其余的老师都回家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校。我一头扎进厨房去弄饭吃。哪知道不多会儿,外面竟就下起了披天的大雨,哗哗地下个不停。雨借风势,风助雨威,似乎要让天和地来调个个儿。这时,就只见有位年近五旬的汉子双手顶着件褂子高举在头上罩着跑进了学校来躲雨,浑身快要被雨淋透了。我见他似乎有些许的寒意,就赶紧把灶膛里的余火盛在一只破脸盆里让他烤干衣服,另外把我刚做好的饭一分为二,盛了一大碗给他吃,只是没有好菜。那时的我们总是从家里带些酸盐菜在身边吃,这种菜不容易坏,和上中学读书时一个样,一瓶盐菜要吃一星期呢。当时那汉子还推辞着不肯吃,说他吃了我就少了,死活都不同意。我就说,这没什么,真要不够的话还可以煮呀。他这才放心的吃了。饭后,我怕他没吃饱,想着再煮点饭凑一下,他连忙拦住了我说,够了够了,本来在这躲雨就已经是打搅你了,你如果再要客气,我就冒雨都得要走了。拉住我死活不让我再下厨房。临了他拉过办公室的长椅要我与他一起坐下,他一脸诚挚的表情对我说,老师哇,你这个人心地太善良了,今天我无以为报,就给你看个相测测你的前程吧。我一听这话,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汉子竟是一个十足的江湖术士。本来,于术士的这一道我是不去信的,总说它是一套骗人的把戏。还说别让瞎子赚了光子的钱,不然就是个孬包。无奈今天学校只剩我一个人,正无人说话,倒不如正好坐下来听他掰掰,用来打发中午几个小时的寂寞。
他坐在我身边要我伸出左手给他看手相,接着又有模有样的在我脸上端详着。尔后,他郑重其事地对我言道:“老师耶,我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你如果想要有个好前途就赶快调离这个乡钝,去换个地方。比如去远点的乡镇教书甚或是回老家也行,你在这里不走的话必定遭小人妒嫉,遭人祸害。你如果离开了这个乡镇,用不了几年你的命运就会有大的变化的。当时听了这番话,我心里尚是不置可否,只是觉得他的话直好笑。古语云:“人挪活,树挪死。”换个新的环境这当然是件好事呐,这个道理任谁也都是明白的,还用得着他来说?我暗暗地想,心里亦偷偷地在乐,笑他的手法太拙劣了。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由不得我不去信他,以至于几年后我真的去他家乡找他去了,是想感谢他。可惜,我去晚了。他竟然英年早逝了!
当时他对我说:“老师,,你家的房屋大门口有一棵半死半活的树长在那里,回去了把它连根挖起来晒干了做柴烧,你家南边屋后角不远的地方有个冲破了底的对臼埋在地下,你把它挖出来补好了让别人做猪食槽喂猪。这两件事都做好了,你这一生的运气也就顺了。听了他的这番话,我几乎把肚子都笑痛了。我想,他说的这两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哇?难不成他早就认识了我,去我家那里做了手脚今天来这里骗我。又一想,不可能啊,我与他素昧平生,他怎知我家居何地呀,他也犯不着骗我呀。他这次帮我看看又不收钱,说白了算是付了饭钱。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落套,打定了主意回家后真的要好好查验一番。
让人不曾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回家后,竟然真就发现在我屋大门口的右边有一棵被蚂蚁蛀空了的,锄柄粗细的苦楝树,半边枯萎半边长了绿叶。我遵他的嘱咐将树连根挖起砍折后晒干填了灶膛。在屋南的后角不远处挖出了一个穿底石臼,用水泥补好了放在外面,几天后竟也被人搬走了,至于弄去做了什么,就是到今天我也搞不清楚。
就这样,九零年暑假期间,我动用了我所有可以动用的人脉关系,终于把我的工作岗位从南峰换到了芗溪。这也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次迁徙。果然,似乎以后的一切走向皆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在我来芗溪后不到三年的时间里,竟然机缘巧合,鬼使神差地让我借助摄影技术调进了城,而后又慢慢地从打工仔熬成了个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闲人。这事,就是到今天,我也还是没能整个明白这世事咋就这么多变化呢?真的!信不信由你。
以上,就是我今天原本不想记录下来的东西,但终将还是把它记下来了。至于怎么样去看待这些事情和它的变化,就随朋友们的意去斟酌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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