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霞最近出版的文学作品集《梦里花落》中大部分是散文作品,还有一部分是诗歌。她把诗歌这一辑叫做“感悟生命”,收集了她的45首诗歌,她说,它们是“串起20年的人生韶华”,穿过生死依恋的无怨无悔。是的,生命是可敬畏的,是异常可珍惜的;生命既可以经历也可以感悟。然而,感悟生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感悟生命的可能性。一个诗歌评论说过这样一句话:“诗歌是生命中的另一种优雅。”用诗歌感悟生命就是一种优雅,一种浪漫。把生命的意义提升到了精神意义上了。
我认识常霞也和其他文友一样,是在报刊上读到她的文章认识的,那已经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进入新世纪以后常霞就有了名气。一个小女孩的天真和浪漫竟然成了今天我能够评价的作品实属偶然,也可以叫做生命经历的邂逅。一个文学女作者就其作品而言,女性视角的独特抑或现实倾向,成为生命意义的边境性。顺着书中章节提供的“感悟生命”这些基本信息,我进入诗歌文本本身,进入作者的心灵历程,进入文字词章的精神“感悟”。
打开窗口便是沉默的远山、雨雾撒落的网、丁香花的五月、篱笆的门、流泪的星、篱笆的门、染绿的小径、枯瘦的季节、抽丝织茧的蚕以及春的地址——这些现实的意境——重叠和再现,因而就有了蓝色的泪、蓝色的火焰、湮灭的歌声、苏醒的激情、多情的吻以及告别、记忆、哭泣、挣扎、寻找等等(《五月的青春》)——这些意义上的具象和现实的抽象——人生就开始了,人生的诗意就开始。于是,诗人在《沉默的石头》中开始感悟“人可以选择生活/却无法选择命运”人生之无情岁月“将我雕刻成/一块坚硬的石头”。在常霞所有的诗歌里,现实和浪漫,意象和概念,比喻和象征,过去和未来等等统统在诗歌文本中交错、呈现,虽然这种形而上的和形而下文字还显得稚嫩、纷乱、还没有那么深刻,但是,女性视角的细微、敏感、激情、情感化的诗歌文本因素基本达到了作者的希求,也给予读者可感可想的空间。这就像波兰女诗人维斯瓦娃 .希姆博尔说的“我要向大道理道歉因为我只做小小的回答。”美国女评论家苏珊 .桑塔格在评论法国女神秘主义者、作家西蒙娜.维伊的作品时,指出:“热爱生活的人,没有谁希望去模仿她对磨难的献身精神,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或自己所爱的任何人去模仿。但只要我们既热爱严肃性,又热爱生活,那我们就会为严肃性所感动,为它所滋养。”( 苏珊 .桑塔格《反对阐释》58页)作为一个蒙古族文学青年的她对于草原的依恋和感受如同生命中氧气一样,“我的梦想飘过五湖四海/插着蓝天白云的翅膀/铭记永恒的呼唤/为你飞翔”。(《乌拉盖组歌》)然而,对于她生活的经历只会是发出“守候毡包的慈祥阿妈哟/还有我曾爱慕的萨日娜/无数次梦里常记起她”。(《令人神往的乌珠穆沁》) “ 爱是女人的宗教,象是一个早已被说滥了的话题。”女作家韩春旭曾经说:“我多想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诗一样美,懂得爱,会爱,爱得温柔,爱得热烈,爱得俏皮;做爱人,做妻子,做母亲。人间女人所具有的全部感情,我都想亲自去体会。”常霞的诗歌中爱依然是表现的主题,对于大草原的热爱,对于家乡思念,对于母亲的爱和对于祖国大好山河的依恋、热爱成为“感受生命”中的主题曲。虽然在诗歌文本中作者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思想,还没有尽情地抒发出来,但是我们从那些诗句和字里行间已经感受到了作者透露出的信息和情感。例如“草原,我心中的草原/恩慈的河滋润着我的生命的源泉”(《心中的草原》)虽然只是表面上的抒情,也把诗人的一片痴情展现于纸上。再如《乌拉盖组歌》都是诗人——一个真正的女人的爱情之所在。
在茫茫的大草原,人是多么渺小,人的生命又是多么短暂,在草原上的恶劣生活环境,就要有抵御生命中艰难和生活中的苦难的力量,一个柔弱女子就得学会生活、学会挣扎。于是,她在《北方的冬季依然飘雪》之中学会了用“65°草原白”抵御,就是说,希望之给予生活的勇气和信心。作者在给亡友的《悠悠情思》中甚至诗人懂得了生命的残酷和感情的残酷,因而,“雨季里学会抵抗/从抵抗乡愁到抵抗寂寞/抵抗无可奈何的人生”。虽然“世界视野的褪色与个人无能为力的虚无感觉相配合,共同影响着当代人英雄情结的终结”(陈赟著《现时代的精神生活》),但是,尼采说,“艺术家的生成之快乐,反抗一切灾难的艺术创作之喜悦,毋宁说只是映在黑暗苦海上的一片灿烂的云天幻境罢了。”酒神精神还是在诗人的骨子里的。
雨滴的象形文字在窗上演绎
第一声啼哭
雨巷里丁香花般的女孩
被表在墙上的画框里
……
赤脚走在雨季的泥泞里
心很痛
这种感觉
让我不再形色匆匆(《感悟生命》)
诗人个性化的字里行间透露出共同的感觉和独特的境界,雨滴的象形文,象形文在窗上演绎,雨巷里丁香花,丁香花般的女孩,赤脚走在泥泞里形象化的文本和意象的重叠上演了一个人的生命现象。“相信一首诗的不朽就是相信语言的不朽。可我们必须屈从于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语言有生有死;任何涵义都会有一天不再具有涵义。”(《论诗与诗人》 奥?帕斯 郭惠民译)可能有的人不一定对这样诗句都认可,但是这样的意象的制造就是写诗。诗歌语言 的创造或者叫做文本语言的呈现就是一种独特的发明创造。就像人类自己的繁衍
在后记中常霞记录了一段她在写作后记的场景,我在写这段文字时正是“大寒之日,外面又是白毛风骤起,夜里风嘶吼着贴着窗争鸣。翌日清晨,窗上结满了冰凌花,久违的风景,像是又回到了童年……。母亲与我仅隔一米躺在病榻上,像个婴儿在似睡非睡在梦境中,静得只听到她吃力的一张一合的呼吸声伴着氧气管喷出‘滋滋’的喘息声……”这种生命与艺术之间结合让人就不可能没有一种对生命敬畏的真实。因而,常霞就在人生的路上,开始了“那份坚韧,那份执著。”正如其其格副盟长在《梦里花落》中写的:“她也在人生之路上一直不敢懈怠地努力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高附加值的人。”因之就有了“她都记得曾经那场风雨/和那场风雨中一颗透明的心”那么就有了站在《季节的窗口》《聆听》和《寻找》就不怕在《城市的屋檐下行走》自己就成了一只荆棘鸟,“展开惊天动地的歌喉”,让“生命在涅盘中永生”为《心中的草原》《祈祷》为故乡乌拉盖唱出《心中的旋律》。这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在其内在精神上获得了如此巨大的胜利,那么从外部看,他必定十分杰出、坚强。”(【俄】m.赫尔申宗《创造性的自我意识》见《路标集》)巴基斯坦有位诗人曾经说过大意如此的一段话:“我的职业是个鞋商,但我的心灵是个诗人:我是一个卖鞋子的诗人。”常霞的诗歌读完了。感受生命的话题却从此开始。说常霞的字里行间流露的心灵痕迹依然在我的脑海,此时依然是乌拉盖的五月,和她的五月有没有差异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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