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 糊 老 乡 (散文)
金 矿
一位文友常对我的散文命题有所质疑,说命题模糊,看题目很难猜到我要写的内容,就像这一篇《模糊老乡》还真迷糊,说我可真是个老模糊。
我听一位诗人说过:“故乡永远是清晰的概念,老乡永远是亲情的港湾”。这里怎么提起模糊呢?其实,这也是一个故意模糊的概念,既然说是模糊,他也就自然不是真正的老乡,不是亲情的老乡。
这是一位朋友讲给我的一个亲历故事,别看他一辈子辛苦劳作,孩子却很有出息,晚年跟着享了清福。在大都市儿子的小区生活了几个月,那种鸽子笼式的单调生活,显得很无聊。总是在离小区不远的休闲公园玩到很晚才回家。这一天他看到一个极其熟悉的面孔。曾是老家a县的县委书记,退休后在公园里漫步,他并没有直面见过,只是在电视上曾见过这高高在上的身影。
人生何处不相逢,既然邂逅地走到一起,朋友认为还是应该同人家打打招呼,喊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这就是一种农民的朴实情怀,于是很亲热地上前叫了一声,“啊,老书记好。”这是一种突然地打扰,也许一个很寂寞的人正想找人聊天,这位老者停下了脚步,不解地反问:“您认识,请问您是?,我真有一点眼拙了。”显得很谦恭。
“你本来是书记,我是老百姓,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你。”“哦,我现在也是老百姓了,彼此彼此。”很平常而又健谈。虽然当过县委书记,现在大市居住,充其量只能称得上一个老干部,年轻的干部工作步履匆匆,没有时间和他交流,加之生面孔特别多,平常闲逛的时候,谁又主动和他搭讪呢,这位乡下老二哥能够主动尊重他,和他打招呼,他心里感到很愉悦。
啊,提起a县他是再熟悉不过了,从发迹到退休在那里度过二十多年。他真想同这位老二哥多谈几句,想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儿,一想还是叫老乡适合,“哎呀,我们也算是老乡啊,”是啊,在外乡在他乡只有见到老乡才能感到亲切,当然,这位老二哥还是有点自悲感,回答道您老毕竟是老领导啊。
这一对“老乡”坐在小公园的石凳上开始很自由地攀谈起来,显得那么投机,那么开怀。说到老乡,农人老乡提起一个当年狠似牛魔王的公社书记。曾是村里老邻老居,那可是标准老乡,他为村里一个困难户去找书记求助,不但不受理还被撵出门外,批评他是多管闲事。这位城里老乡也感慨起来。那个书记,算什么东西,是无庸之辈,不知被我批评过多少次,哎,那时要找到我,我一定会很妥善解决的。
这句话也许是事实,一个再狠的公社书记还能不听县委书记的,现在谈这话迟了。那时还没有认上这老乡呢,二哥老乡并没有扫这位曾是县太爷的城里老乡之兴致。只是很委婉地说自己是事后诸葛。他说,我自己并不想巴结当干部的亲戚,您老书记这话说的叫人舒服,我真从心底感动。
也许岁月就是轮回向前发展,那位霸书记后来也落魄了,坐了几年牢,出来后曾回村忏悔道歉,有着一脸无奈,以求乡邻对他谅解。二哥不解问城里老乡,为什么他当道时,乡邻观念就模糊了呢?城里老乡说得也含糊,说还是这些人境界不高呗。
老书记这时同乡下老二哥称老乡,应该说不奇怪,过往岁月淡去让他有了清醒认识。自己这个曾经的县委书记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也只是老百姓的一员,也只是老乡一员。在那个县的二十多年不就是和这些老乡们比肩同行吗?
这个朋友只是同我讲了只有几句的算不上故事的故事,算是一个模糊的故事,这种模糊的老乡观念。也许正折射出一种社会人际关系的哲理现象,说明无论在任何一个社会,人与人的关系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没有贵贱之说。都是一个大社会的平常老乡。
我这人是迂夫子,这几年迷上民歌与创作以后,生活态度和观念也显得异常模糊,懒于同一些富贵朋友打交道,而对好多名望的故旧更显得破帽遮颜不去巴结,成了一个模糊的老者。由于民歌传承让我有了特殊地知名度,一些本来不亲热的老领导也同我亲密起来,“老乡”、“老朋友”、“老同事”都彼此彼此,也让我感到一种模糊地亲切。
也许到了模糊老年的时代,身边的人、周围的人、熟悉的人以至不熟悉的人可能都会成为较为亲密的模糊老乡,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那种好强地竞争,不需要那种精心去角逐,不需要那种刻意去追求,更不需要那种故意地排他。进入了“桃花源里可耕田”的司徒司空境界。我在想如果一个人初上仕途时就有这种心态就好了,这样的模糊就会变得无比清晰,这个社会就会变得无限美好……。
qq:772324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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