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与一帮文友在歌厅,不知谁唱起了三毛的《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久违的歌曲,深深触动了我。记得海子曾言:“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然而,在我心深处,却是多么地向往远方。想象中的远方除了遥远,还充满了“梦中的橄榄树”,以及无数的期待。我想,或许这就是我喜爱旅行的真正原因吧。
有人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其实不是没有风景,而是这风景太熟悉了,缺少了神秘感、距离美,自然就没有了悬念。一部小说、一幕戏剧,缺乏悬念,就无法吸引读者和观众看下去。对作家而言,悬念就是让读者期待的奇迹,就是艺术世界的远方。对于普通人而言,何尝不是如此,人生之所以多姿多彩,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始终存在这样的悬念,神秘的远方使我们充满期待。
行走在人生的旅途,无论你是年轻还是老迈,无论你生活得是否幸福,内心深处,始终对未来藏着梦想,对远方充满期盼。路连接着远方,延伸着我们对远方的渴望。于是,我们会情不自禁地爱上旅行,爱上“梦中的橄榄树”。三毛,这位在追寻远方中拥抱人生和爱情的流浪者,她用潇洒的文字书写了一生的追求与美丽。她的人生虽然短暂,但活得诗意,活得洒脱。“梦中的橄榄树”正是支撑三毛自我生命和情感的动力。
在孤独的夜晚,我常常向往远方。远方之远,在北方,北方的红叶,扩大了我的心房,也扩大了我的梦想。宛如盛满水的秋月,素洁而忧伤。在远方,疯长孤独,繁殖浪漫。那里的小桥流水,折射很多热烈的目光。在远方,一定有一棵美丽的橄榄树,等候在某一个路口,某一座山峦,某一条溪流。那是前世注定的地方,多情浪漫的三毛经过的地方。不用在佛前求五百年,只要一片花瓣,一片红叶,就能碰上。而漂泊的根,依然深埋在南方,留在我的故乡。故乡的小河,一直在梦里静静地裸着,静静流淌。大鱼驮着小鱼。岸边的鸟儿正熟睡,一只偎依另一只,谁也破译不出温柔的密码。
为了远方,这些年,我经常在外面游山玩水,每年要走一些地方。有时,是带了一大帮文朋诗友,有时,是独自背起行囊。2009年,我就走了八个地方,基本是国家级风景区。每到一处,我都会写一两篇游记,并打算在将来,出版一部游记文集。而我,无论走到哪里,灵魂始终是漂泊的,在追寻远方。激情澎湃的向往与期盼,不为别的,只因为远方的橄榄树为心灵打开了一扇窗。
无独有偶,在我的亲友中,也有不少与我一样向往远方的。我们耒阳市作家协会的会员黄良玉就是其中的一个。这两年,我们经常一起旅行,甚至即使是他到过的地方,即使是遥远的地方,只要我去,他都会欣然陪同前往,一起寻找那“梦中的橄榄树”。前些天,我接到了一个经商朋友的电话,告诉我他现在新疆。这个朋友一年四季在天南地北奔跑。他说,他很喜欢在远方“漂”的感觉,但他格外想念故乡。著名诗人野宾是我在毛泽东文学院作家班的同学,他曾放弃公务员工作与一位残疾人步行全国,而我的表哥陈建,一个年轻的摄影家、画家,曾经骑摩托车走遍全国。对这些背井离乡的举动,我很理解。
在流浪者的眼里,来到了远方,故乡便又成了远方。故乡的含义是用远方来诠释的,远方的含义是用故乡支撑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文学史上大量经典之作,就是诗人作家在追寻远方的旅途中收获的。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而言,我们也许成不了作家诗人,也许没有走遍世界山山水水的精力于金钱,但却完全能够“诗意地栖居”,活出自己的一番别样风景。
人生其实是一条流动的河,日夜流向远方,交织着对远方的向往和故乡的思念。那棵橄榄树,就是永恒的航标,就是生命的悬念。因为河流的流动,生命才格外鲜活、灵动;因为那棵橄榄树,人生才充满了无数的期待,生活也就变得五彩斑斓,积极而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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