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掏鸟了。那时候好像鸟儿比今天的多的多(鸟儿减少的原因和环境污染存在着很大的关连),鸟多,所以鸟巢也多,屋檐下、树杈上,随处可见。在我的记忆当中,有过开心,也有过心痛。
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和堂兄在邻居家的屋檐下发现了一个鸟巢,我们欣喜若狂。刚好靠近鸟巢是一棵大榆树,堂兄放下书包,脱去鞋子,只见“噔、噔、噔”几下,其爬树的熟练程度不次于水浒传里的时迁,堂兄两腿夹紧树干,向鸟巢里面瞄了瞄,又用手抠了抠巢边的干草枝,“画眉,画眉”堂兄高兴得狂呼起来。我正在树下傻乎乎的随着高兴,只听得“扑通”一声,堂兄从树上重重的摔了下来。我正发愣,只见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个翻滚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没穿鞋子拔腿就跑。我顺眼向鸟巢望去,“妈呀”哪里是什么画眉,分明是一条硕大的黑花蛇,两眼放着凶光,怒视着我们。回头再看堂兄,早已跑得没了踪影,贼快!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堂兄掏鸟,可能是彻底给吓怕了。
第二次掏鸟的经历给我留下了终生的不安,也让我对生命有了真正的认识。那次是在村后的一棵大杨树上,看到了一个像盘子大的鸟巢,巢儿筑得很结实,夹在三枝杈之间,我轻轻地爬了上去,(依我爬树的速度比堂兄逊色多了)翻开鸟巢,只见三只羽翼未丰的小喜鹊,甚是可爱。从它们那种乞望的眼神中,我似乎读懂了它们很饥饿,我用手指伸了过去,它们用那稚嫩的小嘴竞相啄来啄去,感觉爽极了!我高兴地把那几只小喜鹊从鸟巢里掏了出来,带回了家。
从此,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几眼那几只可爱的小喜鹊,给它们喂食,想像着它们长大的样子,有一天从我手中放飞出去,那种惬意该是多么的令人自豪的事啊!
转眼四天过去了。平时我上学前,都是将它们放到一个小竹篮里,然后高高挂在梁上(因为害怕老鼠伤害它们)。其中一只在家里没人的时候从篮子里掉了下来,在我放学回家时,那只可怜的小喜鹊早已成了大花猫的一顿美味佳肴。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哭了。
思量许久。我最终决定:将剩下的两只送回那个鸟巢,让它们重新回到妈妈的怀抱里,重温真正的母爱。当我找到那棵树时,发现鸟巢不见了,可能是被谁家的孩子给捅掉了。我正感到束手无策之际,忽然,树上传来几声凄惨的鸟叫声,是一只大喜鹊!从它那种神情和姿态看出,它很愤怒。是不是小喜鹊的妈妈我不敢断定,有一点我能感觉到,它已经把我当成了最大的天敌。我明白了!尝试着将那两只小喜鹊放到地上,然后悄悄躲开,看看它会作何反应。就在刚走开的一刹那,悲惨的一幕让我惊呆了!只见老喜鹊叼起一只,飞到半空,狠狠地将它摔了下来,然后又叼起了第二只,飞走了,循形望去,转眼已消失在树林之中。
我至今都弄不明白,那只老喜鹊为什么会扼杀自已的孩子?难道说自已只能带走一只,是不忍心让另一只再被人类捕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不可能!我想必鸟类还没有这种思想,鸟巢没了,孩子没了,空守着那棵树又是在等待什么呢?这次掏鸟的经历成了我今生怎么也解不开的悬念。我痛恨自已,最大的罪责应该在我,因为掏下小喜鹊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悲剧的开始。
今天,每想起此事,我的心就会阵阵地痛,毕竟,小鸟也是生命。
赵石润于 6 月 17 日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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