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失眠如我的人来说,夜是张开的网,任是怎么挣扎,也只能除了徒劳,就是赢得更恣意轻佻的玩味人只影鬼魅飘荡的结果。
所以,我坐以待毙,在这寂静的夜,此刻。
这一切,我是庆幸,我知道并作。我更庆幸,你也一定知道,知道并作和我一样的病态作息。
起初,随着走过案几,手是一定伸出的,很顺势的拨动,很快,我把时间交给书。
有了书,和你一样被拥和暖,头靠床栏,台灯斗大的光舔吮字迹泛黄。这仿佛一场夕阳下的漫游,也或烛光里眸子的闪烁与碰撞。
如果,单纯拿不可理喻的时间与这手下文字较量,我是要胜了。我猜,你也必定在这胜利的行列里。我想,我还会听到你说,舞动指尖,或笔记或感触,是一件拿什么也不肯交换的事。
这还不够。不够。我是要冲动电话你了。阅读的愉悦谁说不可以共享?我要这样和你如你懂我如我懂这文字的人共享。
耳贴电话,你软语细言,是那微风是那轻雨是那疏云是那淡烟,驯服于我,驯服于夜的骄狂。
时间不受限制,金钱也无法阻隔。挂断电话,夜是轻悄悄的潜移至深寒潮湿。
蜷进被里,我知道我依然没有睡意。可我,此刻,愿意张眼街灯照亮的窗,玄想一场场浮糜的繁华。我是愿意,愿意感叹夜是可以姣好如斯啊。
你白天的对白,分明了我的思索:多少夜无眠,明知你没有回应,我还是开机,一遍遍拨打。
不,这不叫对白,这是一场有着巨大空洞背景的独白。夜色狰狞,你难捱着时间的脚步踟蹰,手摁键盘,是打?不打?你说服着心,玲玲有声,你清晰了自己的手机,却无法清晰应该回应的我。如果你心存侥幸也好,可你是清晰这本是无法的回应呵。
不,这不叫对白,这是一场有着巨大空洞背景的独白,你漫舞夜色,一个人一次次排练一次次登场!
还记得在听了你的独白后,我郑重回答你的话:从今,夜夜都开机。虽然,你当即劝阻,你说:我一旦说出,就不会再拨打。
一个人与夜搏斗远抵不上两个人的合力。我在心里坚持,我会既不刻意等待也不费神打扰的情况下,让这夜色暗沉沉的笼罩里留透过光的明媚,如果可能的话。
十点多还是深夜两点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你诺言了的不拨打和终是放心不下的拨打。“说过不再拨打,你为何还开机?请好好休息。”短语骤言里充满焦急为难。我顺从关机的那一刻,不是关给自己,而是给这成为的负担。卸下负担,这才是暗夜之脚踩向心头,人所能做的最佳回应啊。
今夜,此刻,时间挪移着它深深浅浅的踵。我依然醒着,只是不开机,守着静谧。
而,在这静谧里,----我愿思维可以漫无边际的伸延成树,搭接到有的你枝头。因为,因为我是这样坚信啊,声音无形,能成为你生命的呼应,心领神会,便是一夜姣好。
-全文完-
▷ 进入风儿静悄悄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