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仇世是早已公开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早就被文人包装得五彩斑斓,诸如“忧国忧民”“关注苍生”“心系天下”“针砭时弊”“痛斥国民劣根”等等。
我记得在十多年前有一天不小心踩到了某个人的脚,公车上那么拥挤,其实谁踩到谁的脚都很正常,甚至男人的手在无意中摸到女人ru*房之类的事情也很正常。
那次在北京乘公交,拥挤得简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在我身前的就是一位妙龄女郎,我当时只能和她贴身拥挤着坐过了十几站地,虽然很无奈,不过也很有些兴奋,毕竟那时候还年轻,按照现在的说法叫“帅哥”。
我很奇怪的是那位妙龄女郎并没有对我的“非礼行为”提出什么意见,甚至还看到她似乎很享受般地回头用妩媚的眼神瞟了我好几眼,可另一个挤在我身边的男人却老大不乐意:“我说小伙子,你踩到我的脚了”。
我忙回头跟他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伙子,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应该毕恭毕敬地跟我道歉才对嘛,怎么就用一声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把我给打发呢?还说什么‘不是故意的’,如果我偷了你家东西,让你抓住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会怎么想呀?”
我想我可能倒霉遇到传说中的“文人”了。
文人可不好惹,文人虽然不耍流氓,但他们的嘴皮却能把流氓吓跑也能把流氓的脑筋给拧的乱七八糟,于是我就赶紧跟那个男人补充了几句:“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我年轻不懂事,踩到了您那高贵的脚了,您要是不介意,就当是给您按摩了吧,我在这儿给您老赔不是”。
“小伙子,这样就对了嘛,做人一定要学明白尊老爱幼的道理,不要在犯了错误之后还梗着脖子死不认错,更不能随便占人家姑娘嫁的便宜,你看你在一个姑娘家身后跟人家贴得那么紧干什么?她是你对象?还是你的婆娘?
我想我可真倒霉,干脆我跟他换个位置让他闭嘴,于是我就说:“怪我怪我,是我不对,不该站到不该站的地方,您老要是看我站在这儿不顺眼,那我们就换个地方,您站到我这里来,我站到您那里去”。
“小伙子你是怎么说话的呐,我不过是让你离那位姑娘远点,别贴那么紧就好,你让我和你换地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你看我身体比你胖,你让我和你换地方,这样一来我这里的空间大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站着而我却要替你背负非礼女子的罪名,小伙子你是不是诚心想气死我呀?”
传说中的“文人”,果然很难缠,无可奈何之下,我在中途下了车,虽然距离目的地还有两站地。
下车之后,在公车扬长而去之前我还能听到那个男人的嘟囔声:“现在的年轻人,唉,不但没礼貌,还不讲公德,得的个机会就往人家姑娘家身上蹭,踩了我的脚也不诚恳地道声歉,唉,这什么世道”。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世道,我就知道我自己倒霉遇到了传说中的“文人”:他们整天看不惯这个瞧不起那个甚至连“踩脚”这样的小事都能随时随地胡乱发挥做成大文章,可见他们的心胸是怎样的狭隘,为人又是怎样的刻薄。
文人特仇世!
他们看到一对对情侣在公园里勾肩搭背时就说年轻人堕落颓废,看到所谓的“泼妇”在骂街时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泼妇”定义成了“精神病”,看到一狗在路边撒尿,也会愤愤不平地摇头叹息“这个世道,这个世道”……。
文人眼里看到的全都是别人背上的东西,文人的眼里从来都看不到他们自己的后背,这个世界鲜有文人能反省他们自己的言行,他们喜欢不断地去反思社会的阴暗面同时努力地去咀嚼别人的过错,甚至连那些不是过错的“过错”也不放过。
在文人眼里,全世界都是错的,唯有他对,全世界都是污浊的,唯有他一个是干净的,全世界都是黑暗的,唯独他自己是光明的,全世界都是劣等的,唯独他自己是优秀的,全世界都是该死的,唯独他自己是活得理直气壮的,全世界都是堕落的,唯独他自己是高尚的,全世界都是不堪入目的,唯独他自己是清清爽爽的,一如台湾的亲日分子柏杨。
一部《丑陋的中国人》几乎把中国人说得一无是处,我不知道在无意中踩了别人的脚的行为是不是也包含在柏杨所痛斥的“酱缸文化”之中,也不知道异性相吸的自然法则会不会也成为柏杨攻击的目标,尤其不知道在争辩了不是错的“错”之后,是否也会被柏杨冠上一顶“死不认错”的帽子,我就知道柏杨所喜欢的日本国民的生活方式是:不论对错,只认权力,下属对了也是错,上司错了也是对,而柏杨却偏偏喜欢宣扬日本社会的等级制度的优越性,甚至他还恨不得能变成完全意义上的日本人。
柏杨的那些谬论曾经影响了为数不少的国人,且整整影响了半个多世界,同时还影响了无数喜欢仇世的“文人”——这些文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就想着法的找这个世界的别扭找社会的麻烦找别人的缺点,然后用显微镜去放大去观察去“研究”并最终得出无数只适合存放在显微镜下的结论。
记得很久以前上一节初中物理课时,就接触过显微镜,在显微镜下,自己的手指头上面爬满了无数的“硕大”细菌,连肉眼看不到的小指纹也都会被放大成“天堑”——不少“文人”,就像那些专门喜欢夸大其辞的“显微镜”。
在显微镜下,这个世界没有美丽只有肮脏没有光明只有黑暗没有善良只有罪恶……。
“文人”是仇世的,而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反观不少仇世的文人,就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仇世了:仇恨往往由心生。
20多年前当我一口气读完了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之后,我当时就感觉真正极端丑陋的并不是全体的中国人,而是柏杨自己,20年后的现在,柏杨成了一个极端的亲日分子:亲近日本右翼,并写书怀念日军侵华时设立的伪满洲国。虽然柏杨现在已经离开了人世,但他留下的谬论却足以抵消他一生的文学成就。
2010年5月4日
山野居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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