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天本来就来得早一些,三月中旬时已常常听到哇鸣,有时给人以为夏天到了的错觉。春末当北方有的城市还在下雪时,江南早已是花草茂盛、绿叶成荫,放眼望去,岂能用“心旷神怡”一词形容得了此时的心情?
我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二楼最南端,南向有两个窗子,窗子外是一个单位的院落,我的一位友人在里面上班。园子外的南面有一个还未开发的山头,算是一个自然公园吧。从二○○五年我到这间办公室起,见证了这个园子里的变化历程。因为这家单位只是寄居在这里办公,而且只有几个人,所以偌大的园子只建了两栋平房,平房紧靠着东面的围墙,围墙的外面是马路。一间仓库还是原有的。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它没有挡住我窗口的风景,使我能站在窗口远眺,并能清晰地看到园子里的花草,这可是用金钱都买不来的福气啊。
第一次看到这个园子时,里面有些破败和乱七八糟,只有从东面大门口到仓库有一条能走机动车的水泥路,其余全是泥地,有大量的荒土。南面也有一张双开的铸铁大门,看来极少使用,因为锈蚀得严重。靠南端搭了几个塑料大棚,养了一些花花草草,花草长得并不好,经常看到有两个工人懒洋洋地在伺弄。门卫老爹在荒地上零星地种了一些蔬菜。如果是在雨天,经常有洒水车寄存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在我的窗子正下面,有几排水泥墩子,墩子上胡乱地摆了一些榆树和五针松、茶梅一类的盆景,这些盆景因疏于修剪和养护,明显的营养不良,象一个个蓬头垢面的怨妇。
这样过了大概有两年。忽然有一天,园子里大动土木。首先是将南向的大门改造,两边砌了门墩,换了新的铸铁大门,比原来的气派多了。然后从大门修了一条水泥路与老路相接,在办公室的前面用红砖铺设了一块停车坪。塑料大棚也拆了。其余的地方都栽了树,树下又种了花草。后来那几排水泥墩子也都拆了,把地整平后也栽了树,树下也栽了不知名的草。前年的一天,我去院子里找友人,她正与她的上司在花草前指指点点,看到我来了,她的上司指着地上稀稀落落的几株草儿说:“老鸦,这是我出差从外地带回来的花,繁殖很快的,明年春上就可以开花了,后年这一大片就长满了。”我不置可否,心想几株草花有什么稀奇的。没想到今年春天还真是满地的黄色小花,挤挤挨挨,既朴素又热闹。我感到奇怪的是,自从园子里改造之后,极少有洒水车停在里面了,小轿车却逐渐多了起来。
在园子偏僻的角落里原有一个废水池,是养花人浇花用的,后来修缮了一下,好象扩大了许多,不知何时长出一池睡莲。去年秋天,友人还特意带我去观赏过。
每当在窗前凝视园子里的风景,都让我联想起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虽然情境是那么的不同。时值春末,园子里绿意葱笼,各种花儿盛开,香风阵阵扑鼻,沁人心脾,纵使你是铁石心肠,也敌不住这幽香的诱惑,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伸伸懒腰,做一做深呼吸,温柔地陶醉在眼前的绿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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