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向着远方,向着它最后的归宿——大海,不舍昼夜地奔腾不息,永远都不曾惋惜地回头。岁月,就如一位魔法女巫在过去和曾经之间悄无声息地溜走。感觉上的时空隧道或许真的存在:昨天还懵懂着,今天却沧桑了。
嘴唇上的胡须像韭菜叶一样割了又长,就在一夜之间,不需要任何的营养和滋润。电动剃须刀已无济于事,薄而锋利的双层“吉利”刀片“嚓嚓”掠过,摩挲着下巴的道道青痕.,我不禁笑了:关于青春的最后一丝影踪终于浮现在不再纯真的脸上。
与其怆然地笑,好不如孤独地哭。
真的不想写下这些落寥的文字,也无意于把自己的心装饰得恰如一位多情而忧郁的女子般善感和细腻,可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罗大佑的歌。就是这位从谋面的知己,为他自己也为我写下那些风吟水过般关于青春和爱情的旋律。
风,一季一季的吹过。桃花谢了,又红了;燕子飞了,又回来了,可是人呢?人生若只初相识,那么,还会有再见的时候吗?毕竟,到了沧海桑田早已是韶华难留,青春不再了。
所以啊,爱情,还是年轻着好。因为年轻,就有足够的时间用来等待,可等待的本身,就是寂寞呢。
每一次都很用心地拾起记忆沙滩上那些有关于我们的贝壳,静静地一个人在脑海中把它们串成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梦,我挂在了心里,从来都不曾和人炫耀。或许,就连你也不了解它的秘密所在。
总是爱在有月亮的夜晚漫步在街中的林荫道上,冰凉的清辉透过枝叶班驳了一地。月华如水,踩着碎银班的星星点点,身影鬼魅一样或明或暗,恍如隔世。
不习惯睡软床并非是仿效勾践卧薪尝胆,我喜欢躺在硬板床上听风雨交加时五更的鸡鸣。那一声接一声的叫鸣,和着风,和着雨,彼此交叠,忽远忽近,悠长而又凄迷。荡涤天宇,千转百回。
在寒风萧瑟、凝露为霜的凌晨,我时常早早地就起了床。穿过冰冷浓重的霜雾,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乡间田野的阡陌之上。一串串凌乱的脚步镶嵌在冰清玉洁的霜花上,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的时候,它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因为寂寞才孤独,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似水流年,岁月如歌。
十年前的四月,在那所学校演艺厅的一处舞台,便成了我一生的牵挂。
喧嚣而华美的舞台,迷离的灯光闪烁得令人头晕目眩。那一天,我只记住了一个人。
一袭天青色的旗袍,合身的勾勒出官窑瓷器般圆润优雅的曲线,带着那首忧郁的宋词,你莲步生花,兰唇微启。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幕烟生起,弥漫朦胧了舞台,若隐若现的倩影,宛如烟雨柳提深处的采莲女子,手拈红萏菡,把浆而歌。
“云中谁寄锦书来,燕子回时,月满西楼。”
燕子回时,月满西楼。多美,歌一样的诗,诗一样的人。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当音乐停止,繁华落尽的时候,我还沉醉在属于你的意境中不能自拔。
那年四月,红尘陌陌,风清云淡,我们并不能相识。
你的心早有所属,我独醉相思。
记得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他早已与你分手。望着你忧伤而憔悴的眼神,我一阵窃喜一阵心痛。夏雨磅礴,豆大的雨滴倾泻在我们彼此的身上,在风雨中,是你第一次认识了我,可为了这一天,我整整等了两年。
相聚,如惊鸿般短暂,却又要别离。你还没有完成学业,我就要退伍走了。那一天,你抱着吉他,我们一起唱着罗大佑《恋曲》,都哭了。
隆隆南下的列车,钢铁与钢铁之间摩擦发出金属的质响,听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思念啊,蔓延着长长的铁轨,直到远方……..
我们说好的,我要等你的呢。如今,你成了别人的新娘,可我却还在痴痴地守护着当初的那个誓言。
我到底在等什么呢?或许,等待也是一种意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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