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常被大人唠叨

“不好好学习，以后去拾大粪”

不用讲也明白大粪的味道

拾大粪的人也一定很龌龊

他的人生一定是大粪味的

我常遇到他们，和你一样

也曾从他们身边捂着鼻子绕开

拾大粪的来自城市的边缘

来自边缘外的农村

来自更远的脑山地区

这些拾大粪的人

白天田间劳做晚上背着星月

和丰收的期望

灰楚楚地来到城市

用金黄的土掩盖所谓的肮脏

冬天，又在城市的桥洞下

堆集贫瘠土地急需的养份

只为来年麦穗的金黄饱满

只为拔出的青萝卜能嘎嘣脆甜

那时候，河是清澈见底的

阳光下光屁股蛋在河面嬉戏

捞鱼捉虾，捞出欢乐健康的童年

河岸边小草油绿着流淌

啄木鸟叩击斑驳陆离的炊烟

那时候的馒头瓷实筋道

不吃菜都可以干它五六个

在吧唧中能吧唧出麦香，土香

雨水香，月色香，太阳香

空气香，白云香，森林香

还有浓郁的汗水香味

现在，是很好，遇不到他们了

再也不需捂着鼻子了

可是我每次走过那条河

却一定要捂着鼻子

远远地绕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