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去,孩子正在家里玩着拼图,所谓拼图,就是购买一些零散的物件,按照图纸,拼成图纸上的样子,过程比较复杂,主要是培养孩子们的动手能力。
经过努力,还是拼出来了,一脸的兴奋,成就感塞满着他的身体,都能从衣服里挤出来。
我的心情却好不起来,一连串的事情分散在我的脑海里,我却没有办法将他们拼成完美的图案。
汶川的地震伤口尚未抚平,玉树的地震突然来袭,媒体上伤亡的数字越来越多,画面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玉树,诗一般的名字,青海,是那遥远的地方,我喜欢王洛宾的歌,我向往举着羊鞭的姑娘,我还梦想何时能徜徉在高天白云之下,哪怕是一秒。可是此刻,我只相信,画面的滚动直勾勾地拉着我泪飞如雨。
我相信政府的援救,我相信同胞的爱心,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依然会伫立一座更新更美的城市,可我也相信,有些东西是永远一去不返的,比如生命。
也是在昨天,妻子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一个亲戚死了,虚岁四十二。死因自杀——无奈地舍弃生命。
那个四十二岁的中年人,去年底得了癌症,他的女人知道消息之后,卷走了家里的部分钱物,迅速地离开了他,跑回到她的前夫那儿去了。丢下这个亲戚和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八岁。
一个绝症的病人,没有了照顾,两个幼小的孩子,没有了人的照顾。
其实,我前不久去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是他还不错,渴望着治疗,并反反复复地说自己有钱看病,怎么走的如此之快呢?得到的消息是,其他和他关联的人,为了怕把时间拖长,把真相告诉了他,一个精壮的男人,如何料想到自己的即将死亡,于是,昨天,他用自认为坚强的方式选择了自残,人们见到他时,他穿着新衣、新鞋,还带着帽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表情很安详。
所有的人都在谴责,那个远去的女人,甚至还得出各式的结论,有人说,最毒妇人心,有人说,找女人一定不能找离过婚的女人,夫妻吗,原配最好!
可孩子不是两个人亲生的吗?我不想谴责,我只是心里很堵。我的脑海里回旋的是那个亲戚,餐风露宿地在外面做手艺,我只记得,他曾多么节省地维持着自己对烟酒的嗜好,他曾经多么舒坦地看着他的孩子向我儿子讨教有关知识,我的孩子的知识面让他很惊讶,很羡慕。
听说,他孩子现在每天只能穿开裤裆,因为已经没有人帮他处理大小便,穿开裤裆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大小便留在身上。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人们的探讨好像有点一对,甚至我也相信,如果是结发夫妻,或者说如果他们受到的教育要好一点的话,结果应该会好点。
记忆中有一天,我到一个朋友家喝酒,他的妻子反复地劝阻丈夫,要他不要喝,丈夫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调对妻子说:拉倒吧,我要是死了,你还不重新找人,妻子反问,丈夫连忙作了肯定的回答,然后,空气作了冰冷的停滞。
我相信,他们都是把生活看透的人,只是我觉得,有些东西讲出来还是不好。不能讲出来的事例还有一个:一个电视节目,婆媳争执,反复强调自己对儿子及丈夫的重要。媳妇语出惊人,她对婆婆说,不错,你是花了五年时间教会了儿子,吃饭穿衣,可你信不信,我用五分钟的时间能让你儿子把衣服全部脱光,婆婆瞠目结舌。
说出这样话的女子是不简单的,而且她说的肯定是事实,可性质一样吗?
我们喜欢把问题归结在经济层面,归结在教育层面。但是,不是每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或经济很宽裕的人当真就能展示出相应的美好。我的朋友水平不差,那个妖艳的媳妇也应该读过不少书,最近抖出来的什么局长、科长日记门的主人公还是单位的什么头头,我完全可以推想他们在台上是多么的义正言辞。因为,我也接触过一些混得很好的人。他们的理解不是事情本身不好,而是表达方式不好,干吗要记日记呢?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冷幽默。
在一个饭局上,一个熟人——不是我朋友。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们一件事,他有外遇了,联系方式是手机短信,但他很注意,每次对方短信来的时候,他看完就删,而且他还把他发给那个女人的短信在女人的手机上也删除了。最后一次没来得及删,让他老婆发现了,严重责问,他一脸委屈,就这一次,还是别的女人勾引他的。老婆跑到那个女人跟前,抢过手机一翻,果然,没有丈夫的短信,全是那个女人自己写的肉麻短信,一阵厮打,竭尽全力地数落那个女人的不要脸,维护自己丈夫的优秀,立马回家和这个熟人过起了幸福的生活。那个家庭破裂了,而这个男人却机智地躲过了一劫。
看着他那口沫横飞的做派,我分明看到了一张变形的脸,听到了一阵阵不和谐的干笑。我不想用任何我惯用的贬义词来形容那个男人,我只觉得恶心。
写字的时候,外面鸟语花香,春光明媚,然而,我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把最近的几件事拼成衣服图案,可能,人生原本就不是一副完整的图画吧!
以后可能会好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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