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以前就想写这篇文了,只可惜没有时间。更主要的是写这样的文字,对自己来说是再一次的伤害。动笔之前,心就感觉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身心几乎幻化成古时候那个被凌迟处死的袁崇焕,每一次无端袭来的冤屈,就好像刽子手一刀刀在割我身上的肉,那份刻骨铭心的痛,却痛得叫不出声来,只听得骨骼发出惨绝人寰的咯咯响声……
一
常在网上看到诸如艳照门、泼墨门、兽兽门等七门八门,五花八门,有趣之中觉得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本人也一不小心陷入了告状门的旋涡,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痛苦万分。今天撕开伤口来写,如果不写,那些进了牢房将要出来的或者丢了性命的贪官们,他们一个个来向我索命或加害于我,我如何担当得起……此刻我正从痛苦的记忆里打马而过,沿途穿过无数的悲伤和无常。
记得第一次被告状是在七八年前了吧?当时,正因为又一次的不能参加高级职称评定而心情不佳。一天,学校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像催魂似的响起,说是找我的,好生奇怪,从来没有来往的人找我何事?
那一刻只感话筒里有一股寒气逼来,这寒气不是空气里的寒,更也不是时光里的寒,而是倒霉的电话带来的寒冷。只听电话那头有人在问:区长说是你把我的事告到教育局去的!说完这话又马上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相信这是你做的,我更怀疑是那个与我有仇的人干的。
真是半空落雨没来由,当时整个人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没有呀!我没有。说话时显得中气不足,好像真的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一样。对方又解释说,校长说因为你生病时请过假,几年都不能参评,而我生病时也请假却能评,所以……接着对方把那封举报信的大致内容说了一下。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辩解道:据你所说,举报信说了许多你们学校内部细节,我一个外人怎能知晓?你还说信的字很难看,像是小学生写的,我家的孩子正在牙牙学语阶段,总不可能叫学生来做这样的事吧?对方说:会不会是一向与我不和的某某告诉你,让你去告的?面对这样精心编织起来的话语,我只能是哑口无言了。真想不到他们为了栽脏竟然连同谋都为我选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别人生病,仅仅因为没有在考核表上体现出来,就能参评。生一次病,就好像是被剥夺了政治权力终生的囚犯,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不少老师也就此事私下里为我愤愤不平起来。而我却一年又一年的不能评,这让稍微有点血性的人也会揭竿而起的,哪知我这白痴却不懂得这样去做,如今屎盆子扣到头上来了,我除了日夜啼哭外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一块豆腐掉到灰缸里去了,吹不得也拍不得。这口黑锅就这样背着吧!沉重的黑锅越背越气,常问自己:为什么生病,不生病多好。不评那高级也罢,怎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惹了一身腥。无计可施之时,只能任一颗无助的心在混沌里挣扎。
其实不能参评的我连想都没想过要去告同样情况竟能参评的人。我想人家敢这样做就说明有本事有靠山,告得倒吗?拉得下拉不下别人,自己都不能参评,何苦去做损人不利已的事呢?实事也证明,我的想法没错。尽管有人告上去了,要评的还不是照样评!!
虽然事后当事人和领导都说事情弄清楚了,特别是当事人从那以后对我特别的客气,看样子是真的冰释前嫌了。其实他们说弄清楚的之类的话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被伤害了,被深深地伤害了。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来安放这带着寒气带着伤害的心痛。
一场飞来横祸过后不久,心渐渐恢复平静,谁想新的祸又来了。难道这被告状也像某些电视里的杀人凶手一样,要永远地被导演一直编排下去?
二
不知哪位英雄,把一个不学无术之徒给告了(为什么这样说呢?并非我小看人。举个例子吧,这种人,你要是让他写一份教学总结或是教学计划什么的,如果不让他抄,一定会写出一个病句累累错字连篇的东东来的,这种人也只有某些领导能器重,说实话我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也不知无名英雄是怎么告的,我只知道不学无术之徒什么事也没有,按理说这样的结局要好好地庆幸了吧?可是,对一个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来说,怎能让人向上级去告他呢,这怎么行?
事后,不学无术之徒,买来很多土特产送给学区里的人,后就有一个领导到学校借检查工作之机在本上大骂,不过好在领导是有涵养之人,没有指名道姓。看看有人给他撑腰,不学无术之徒也觉得理直气壮了。某天寻了一个理由当着众人的面骂我,说我到纪检那儿告他。
可笑的是他一下就认定这个人是我,那是他做贼心虚,因为在平时他没少欺负我。只是他为什么不想想,如果是学校里的人去告他能什么事也没有?都是打蛇打七寸,既然告了,还心慈手软?世上没这么傻瓜的人吧?因为,不学无术之徒的屁股上有着成堆擦不干净的屎呀!
对于这种人为了钱比b*子还无耻的人,我也想告呢,可我也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俺单姓独户的一家人,父母兄弟都是老实巴交,平时在村子里就受尽别人的气。对大姓人家,又在学校里当着官,又有亲人在村里当官,这样的人,我敢告吗?再说这些都是些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他们都是些上通官府,下通黑社会的人哪!就是有人拿一块千斤巨石来让我做胆,我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我不想活家里的人还想活呢!
这一次被污蔑我没有哭,我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眼泪有用吗?可怕的是夜夜从恶梦中醒来。黑暗中我问自己:我是谁呀?怎么成了告状专业户了?难道说会写文章的人就会告人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文盲不会写字还有嘴呢?为什么总说我?我就曾听村里位农民说过:硬是他舅子在当官,要不早就拎了他,一个当老师的连普通话都不会说……(说到这再补充一下,有一年大家都要考电脑,此人可是连开机也不会呀!也不知他拍了哪位监考老师的马屁和我们一样考过了。听说人们都通过电脑考级了大家高兴地在那儿说着笑着。听听他是怎么骂人的吧!谁不知道,能考过关的,还不都是假的。这种人,自己是武大郎,就认为全世界都是侏儒了?)
我站在季节背后浅唱忧伤,尽量从文字里寻找心灵的平静和慰藉,用忙碌来粉饰生活中碰到过的的浅陋与无知,努力忘记别人强加给我的伤害。
三
这一年, 我所在的是一所地处偏远的学校,有一位年轻的老师,不教书了,到外面去发展,据说挣了不少钱,买了房子买了车。问题是那人的工资照拿,这么大的一个学区,总会有有正义感的人,于是听说是告到了学区。
某天,有人亲热地拍拍我的肩:你是我们的英雄,是个真心英雄,这社会就要有你这样的人。我糊涂了,跌到云雾里去了,一脸的茫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低调呀?某某说是你去学区告了他,害得他生意做不成又回到学校来上课,恨死你!骂死你了!晕糊糊之中我问:怎么又被英雄了一回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是我去学区告了他呢?我曾经一度认为那是一个好人加能人哪,当老师确实是委屈了他。也曾为他能不教书而高兴。因为这人为人豪爽,有一颗善良的心,有人遇到了灾难,他出手大方,也不贪财,不像有的人连学生的早餐钱也要,一星期五天,就让他们吃四天,一天一元钱,学生吃到的仅五角……
这是个是非颠倒正义压不住邪恶的社会,所以我对这种事不但反感甚至还从内心深处产生羡慕和赞叹之情。特别是对那个能带薪去做生意的人更是崇敬的不得了的。人生在世谁不想过那种银碗盛雪,鲜衣怒马的生活呢?我是没有本事,才在一棵树上吊死,有本事的人,就让他们放心大胆地去干吧!对于能走出校门的人我是十分的崇拜的,前些年有几年轻轻人不教书下海了,我觉得他们真棒,是他们做了我想做又没做成的事。尽管几个有才华的人走了,对学生来说是一种损失,但对那几个人脱离了教师队伍的人来说是一种人生的飞越呀!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坐在黑暗的电影院里看那场武林高手过招的情节,正毫无防备地看到高[chao]处,突然从银屏上走出一个人,狠狠地捅了我一刀,待我回过头来一看,却只是个蒙面人……捂住伤口的我,痛苦万分,却又无力阻止这黑暗中不动声色的伤害。这世界怎么到处充满着杀气,暴戾,阴冷和仇恨?人要是能生活在一袭阡尘不染洁净如雪的世界里多好!
我是个没有故乡的人,在那样偏远的学校教书,俺脚踏别人的地,头顶别人的天,敢去告人家吗?一个弱女子活在世上本来就比别人更加艰难,有权有势的人,他们只要高兴随便吐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难怪那些聪明绝顶良心长歪的人要对我置之死地而后快了,他们到处毁我,骂我!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比如说我工作不负责啦!不会教书啦等等。对一个老师来说,说她不会教书这是最好的借口了,弄得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也跟着起哄。更让人不齿的是他们还利用手中的权势不让我在这所学校教书,也不让我在那所学校教书,好像全学区的所有学校是他们家的钱盖起来似的。
如果说我工作不认真的话,据我所知,有的人教书时连作业都从来没批改过呢?更有甚者,上课了老师还在麻将桌上,上课其间当头的还和其同班搭档去其它乡村看美女呢……更让人不可理喻的是,这样的人不但是老师,还都是市里的先进教师呢。而我老老实实地上课,认认真真地批改作业,竟落得……哎不说也罢,我就不相信那些孩子长大了会什么都记不得?
其实我也不想当什么英雄,可是黄袍加身了英雄就英雄吧!在这儿我要大声地说句:我是英雄我怕谁!
(按理说我不该把家丑外扬,只是有些人做得太过份了。我今天写了这文也就不在乎那些恶棍要怎样加害于我了。如果他们想欺负我就来欺负吧,人除了死,还能怎么样呢?)
-全文完-
▷ 进入岭头落雪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