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中不管你是不是乐意,新的一年还是要到来了.从透着空旷的街道,偶尔几声的爆竹,冷清中透露着让人安静的祥和.
虽然于我来说一年更比一年无趣但也要承认这是一个心灵新的开始.一年中我失落过什么,我不愿意记得什么就堂而皇之的抬抬手让它走了罢.
犹记得童年的新年,首先我能想见的是那一场场飘扬的大雪.阳光总在积雪后的第二天出来.麻雀喳喳在光秃秃的树上,父亲从河边的小路朝家里走来会如小孩子般抓起一捧雪然后放在脸上,放在手心中搓搓,等一下他的脸就变红了,他也会笑着向我眺望的窗口扔一个雪球,砰的一声逗我乐出声来.雪后的世界是宁静的世界,脚踏厚厚的白地毯上喀吱喀吱的响,能传出很远.我喜欢在雪地里笑,喜欢一个人躲在青的竹林里听,唆唆的轻响,让那雪一丝丝落在我的脖子里,那里通常有一中灰色的小鸟,但是不同于麻雀,它们比麻雀更闹,我只能看见一团团小而颤抖着尾巴的影子在我面前跳来跳去,还有一种青色的夹着黄还透着红的小鸟,很可爱的,特别是它的叫声很婉转,让人想到了小孩子的梦呓一样的甜没,我很高兴,会追着那鸟儿跑,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从一个林子到另一个林子.
雪后的世界让整个冬天都很轻盈,我读着鲁迅的文章想象他捉鸟的样子,冰凌挂在屋檐下,用扫帚的竹柄子折下来放在手上玩弄,我怕那雪化了,就堆一点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看着外面的雪都化了,那水一点点落在地上我会时不时跑回去看看自己搜集的雪它还好么,真心疼,终于它还是要化去的.我从学校的教室里看着它落下,过几天又看着它化去,可怜的小东西,我最喜欢的玩具就这么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但那世界是很轻的,轻到了我以为那就是天堂,以为人在那一场雪里都成了天使,他们的笑容变得干净了,声音干净了,眉目间流淌的情感变干净了.
过年于孩提时的我最重要的无非几件事情.除了最期待的雪,就是新衣裳,压岁钱,还有小卖部里那红彤彤的鞭炮.我至今仍能清楚的记得它们的名字,包装上有啄木鸟的我们叫啄木鸟炮仗,后来是钻天炮,转不停,我会把不多的一块两块积攒起来的钱都用在这里.我们玩冰,把鞭炮放在水缸里炸,凡是我能看见的窟窿,都给它填上一个.父亲是讨厌我这样做的会骂我,会从我的衣服袋里摸出一把把的鞭炮放进灶堂里一阵劈里啪啦后烟消云散,那时候我的手上都是火药是黑的,衣服裤子的口袋都是黑的.然,父亲也是放鞭炮的,但是他的行为不隶属于玩却是和一种仪式有关.一个是谢年,应该是感谢一年里神灵的保佑,一个是接财神,要在半夜里才行,还有一个是开门炮,开门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寓意新的一年红红火火吧.父亲会在灶堂里把大炮仗烘一烘,希望它能如愿炸出二两响,那时候我们就该穿上新衣服出门串亲戚了.
说到新衣服都是父母带我们去买的,一人一套,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套滑雪杉,绿色的,其它的都模糊了.与大多数孩子一样我们都是穿下不肯脱下的主,招摇一圈后母亲就会说,叫你明天穿,明天穿今天你又弄脏了,明天看你怎么出门.
走亲戚现在想来无多大意思,小孩子为了见见同伴比衣服,大人为了吃饭说话和吃饭.我不想多说.我只记得我父亲会把我放在前面的三角档上,母亲抱着姐姐坐在后坐,父亲的技术好的不行,一地把母亲直接甩稻田里去,后来才知道回去找.
这是我记忆中关于童年春节的点点滴滴.我到现在已经近十年没有走亲戚了.我是个寡义的人,不喜欢与人太多接触,喜欢一个人待着.童年的春节不管怎么说于我都是美好的.
但是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人不缺吃,不少穿的,我们原本渴望的一些物质的东西都逐渐淡出了,而我们现在渴望的精神上的交流却越来越少了,有人喜欢过春节是因为等着收礼,有人是等着送礼,有人等着打牌,有人等着休息.我想睡觉,春节的时候睡三天.
看着路上匆忙的行人,我知道很多是打工的从遥远的地方来,这么赶着回去是为了吃那一顿期盼许久的团圆饭,看看自己的孩子,他们会把一年的辛苦抛弃在行驶的交通工具上.
我只祝愿那些善良的,辛劳的,单纯的人春节快乐.那些我看不起的连同我自己本身,过不过春节还有意义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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