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 逅 女 同 桌
下班路上，我匆匆地赶路回家。可是一辆轿车别住去路。我打算绕路而过。因为我不喜欢和小车司机产生纠纷，总感觉开这等车的人多是盛气凌人，似乎底气十足地炫耀自己的财大气粗。也许是自己离私家车很遥远，连做梦都不涉及。我不嫉妒也不羡慕。自己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几乎和车不沾边。但是这个车似乎和我过不去。把我别得无法躲开，也无法通过。我只好站住，遵循小时候的一句话：安全礼让。
车门开了，下来个女士。她打扮的我无从评价，只感觉是风韵十足的款姐儿。她大叫我的名字，弄得我十分尴尬。我在她摘下变色镜后才认出是我的高中同桌女生。
她说：“上车，上车... ....”不不容分说把我推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坐上去东张西望... ...
“瞅什么呀你？老同学。”
“绑架怎么着？我还以为拍电视剧呢，找机位呢。”
“你还那么逗... ...才下班？”
我点了点头。
“不期而遇呀！跟我走... ...”
“干什么呀？”
“得快走，这儿不让停车。”她把车启动开了起来。边加速边说：“到我家去，参观一下我的新居。”
“有题目吗？平白无故地象劫持！”我转过头看了看她：“美容了？行挺时尚呀。你的车？发财了？行，还认识老同学，没有忘记。”我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有事情晚一些回去。
“行啊你，”她边换档位边说：“扯起谎来比说真话还自然。说实话，是不是经常这样？”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五年前，我找过你。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不喜欢做生意。另外，我说过... ...我的工作还凑合，暂时饿不死。”
“理由一点也不充分... ...”
“现在你发了，分点杯羹行吗？其实钱少了才是钱。钱多了就是纸了”
她长叹一声，而且语重心长地说：“老同学呀，你甘愿受那个穷。我真的毫无办法。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她想了想又说：“念同桌之情，我给了你机会，你没有利用。现在我只想用事实教育你。这就要到了，前边秀水花园。”
“行，你行！做什么生意啦？”
“你可气死我了。当初你为什么不问就推辞？”
“我不打算入伙，何必问呢？”我制止了她的话：“我猜，一定是搞国际贸易，比如倒卖军火啦，人体器官什么的。最近石油贸易挺好，十年价位翻了十翻。哎，我怀疑你们家的后花园有口油井，而且是自喷井。五年，五年富成这样！”
“你也不盼我好，告诉你吧... ...”
“得，我不想知道。哎，同桌，英雄不问出处。香车豪宅就很说明问题。”
“听这语调不真诚，阴阳怪气地。”她把车拐到一个林荫小巷说：“到了！... ...”
“我想不去了，怕受不了刺激。”我依然坐着。
“走吧你，”她从车上下来绕到我这边车门用手挡住车门上檐说：“请把，老同学，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倒卖军火，千万可不要带核弹头。我们是爱好和平的，不搞核扩散... ...”
“没工夫听你胡诌八扯。哎，我给你喝人头马！”
“那洋酒？不去，怕惯坏了以后喝不起。”
“你给我下来吧。”她把我从车上拉下来：“你还来劲了你！”
“哎，你应该有五粮液呀！”我和她走进豪宅。她把我让到客厅的沙发上，给我倒了一杯水。我问：“白开水招待我，寒酸了点吧？”
“我想给你现煮咖啡，你那个嘴不一定又扑哧出什么... ...再者说，你以前经常说白开水最纯洁。”
我环视一下说：“这那里是住宅呀？又不是嫦娥，弄得象广寒宫似的。”
“说什么呢？？哎，其实你也应该这样。可惜，你放弃了机会。”她拿起电话说：“我要些外卖，咱们喝一杯。”
“行，行... ...真是不虚此行！”
其实我们是高中同学，并且同桌共读了正正三年。三年中相安无事。没有留下可留恋的情意，也没有结下仇怨。只是在毕业分时，她动情地对我说：“和你同桌没有呆够... ...”我笑了笑说：“三年了。我没有感觉出来你喜欢我... ...”这样我们就分别了。其光阴似箭学生时代的一切渐渐淹没在记忆中。只有那收高晓松的《同桌的你》唱遍大江南北，才使我偶尔回起同桌的她的点点滴滴，也不过是稍纵即逝。五年前她约过我！那时她已经离婚。什么理由不得而知。那一次他鞭策我入伙做生意。可我没有答应。重要原因，她已经是单身女人，至于她为什么邀请我？我没有追问。今日的邂逅她用意如何，我没有去想... ...也许钱赚够了拿我开开心？也许还有别的目的，开始对我有兴趣... ...
“老同学，看呆了是不是？是嫉妒是羡慕我不管。但是你一定受到教育。我依然象五年前说的一样，靠劳动致富对于你来说，永远是梦。”
“我，我挺喜欢做致富梦的。尽管我不是庄生，现在的地位还不如南柯太守。”
“行啊你，永远的理想主义者。”她从对面的沙发上走到我身旁坐下，对我嬉皮笑脸地说：“怎么样？看到这一切... ...没有惊醒？还是梦中？
“老同学，五年前你要这样距离？我岂不束手被擒？”我伸出手来，想拍了拍她的脸腮，可我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来。
她瞅着我的手伸向她未有触及又缩了回去后笑了笑说：“有时候你也不怎么样。来，我领你参观一下... ...”她拉过我的手，礼貌地示意我。
参观完毕，她坐到我对面说：”谈谈体会吧？不，对于你不该叫体会，应该叫感想。”
“只有一句话... ...”
“什么？”
“什么时候我能成为这个宅子的主人！”
她笑了笑说：“按惯例，你给我个首付，这宅子就是你的。”
我明白，她是在奚落我，怀疑我有没有首付的积蓄。我并不在意。只是严肃地说：“这个房子只值个首付！”
“这可是本市著名楼盘，而且地铁马上就要挖到这儿！首付？亏你说得出口... ...”
“不，不，这个楼盘的位置不怎么的。”
“你会看风水！”
“好吧，”我走到窗前对她说：“这个住宅千米左右是条河，要座大桥。五百米处是高速公路。西面是燃气公司的储气罐。北面是中石油的加油站。而且不远处是电视发射塔。你想想看，你是不是住在火山口上？！”
“老同学，你观察得挺细致呀。不过这是问题吗？”
“现在的世界并不是安宁的。战争离我们并不遥远。难道你周围的一切不是巡航导弹攻击的目标吗？”
“你谬论，完全是杞人忧天！”
“就算没有外敌的入侵，哪么恐怖分子呢？前几天我们外交部发言人还对中外记者说，我们国家也是恐怖活动的受害国！”
“真谬论，真是无中生有，无稽之谈，无事生非，无理取闹... ...”
“不过没有关系，有朝一日形势变了。到我家去！我保护你。”
她笑了，而且笑得哈了腰。
“笑什么呀你？正好，我老想纳个妾... ...”我摇着头哼起王洛宾的歌曲《大阪城的姑娘》。
“老同学，你是不是书读得太多了？你太太和你过日子有多累。满口的书卷气... ...是不是买一瓶酱油还得研究它的历史、出处和配方。睡觉前，还得讲讲入眠的最佳时间呀！”
我摇了摇头问她：“我现在发现你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了。”
“什麽呀？”
“你的笑完全没有性别。”
“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性别还重要吗？”他叹一口气说：“也不知道什么能打动你，刺激你！一个成功的女人，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姐儿，站在你面前，你千方百计地挖苦... ...不是挖苦，而是奚落！怎么，赚钱，买豪宅，开小车有罪吗？”
“老同学，你每天几点吃晚饭？”
“得，”她拿起电话：“我催一下外卖。”她边拨电话边说：“食欲哪么强。喂饱你还能说什么？”
“这就对了嘛。穷人，一顿饭是最高兴的事儿。”
她放下电话一本正经地问我：“咱们不要摆龙门阵了。这么样？工作好吗？心情愉快吗？钱赚得多吗？幸福吗？”
“我未成名君离异，看来俱是不如人！”
“真没想到，你和没有长大。一点正经的都没有。”
“穷人嘛，只有穷欢乐！”
她笑了笑后严肃地说：“尽管你没少挖苦和奚落，可今天蛮开心的。许多年没有这样了... ...”
“是呀，你该有个家。你也不要太挑剔。就是说，眼光不要那么高。想找我这个样子的？那么好找呀！”
“是呀，我挺后悔的。当初我就怎么没有把你列入议事日程呢？其实拿下你是挺容易的。”
“那不一定，我不能为你赌上一辈情。”
“说说还美上了你... ...老同学，我们都老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有时候想想... ...挺悲哀的。人活着到底为什么呀？除了吃饭、睡觉、忙碌和生气，有几个高兴的日子呀？以前你给我说过一首古诗：什么呢？...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茫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动？田也空，房也空，换了多少主人公？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握手中... ...是呀，想想什么都没劲！咦！我怎么叫你给带沟里啦？”
我笑了，笑后也叹了一口气：“还是好好活着吧。现在最净化人心灵的地儿就是殡仪馆。每一次去送葬和寄托哀思后，心情平静极了！”
她瞅了瞅我，没有笑。她潸然地对我说：“都说结婚很幸福，我结过了。都说离婚很自由，我离过了。都说有钱挺滋润，我有了。可这一切并没有带来什么。只是苦闷、孤寂还有茫然。”
我瞅着她说：“人生在世，什么都说虚无的。只有痛苦是真实的。”
她拉过我的手，夸张地握着说：“其实许多时候不是别人造成的，大都是自己为难自己。”
有人敲门，大概是送外卖的。她松开我的手去开门...
吃过饭，我起身告辞。
“老同学，就这么急吗？还没有聊够，挺舍不得叫你走... ...”
“以后我们再聊，只要你备好五粮液。”
“那好，我送送你。”
我们信步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她挺兴奋。挽着我的手臂轻轻地说：“老同学，俗话说财大气粗，在你面前我怎么粗不起来呢？”
“如果没有爱，就是腰缠万贯又能怎样... ...”
“是呀，想想看，如果我们成为夫妻，那是个什么样子呢？”
“难以想象，我们的结局或者下场。因为人生无法重复.其实人生在世何必追求十全十美呢？许多东西铭刻在记忆里比现实好得多。如果你爱一个人，最好不要得到。”
“为什么呀？”
“在漫漫的人生路上，孤寂时，悲伤处，最好的疗伤是回顾，这非常有疗效的。”
“到底是读书人。是深有感触吗？老同学，高手呀你... ...”
“思维和回顾是人类第一长处。有句话讲惯了，讲俗了。那就是结婚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讲起来并不轻松。老同学，那毕竟还有坟墓！如果爱情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凄不凄惨？”
她略过一丝苦笑说：“你的思维很别致。是不是暗示我呀？”
我摇了摇头。
“老同学，看来我们以后得少见面。时间长了，我怕爱上你... ...”
“你不怕我挥霍你的黄金细软？”
“我想，我看你，你这个人不会挥霍财富，只能挥霍感情！”她说完就沉默了。我们低着头慢慢散步。在街灯下月色离我们一步又一步地挪动着。我知道，我们就要分别了，也许不会再会有今天的相聚。在人生的长河离漂泊有些驿站和停留象棋局里的兵卒过河一样，没有重复和归期。同样，我们都不可能上演生离死别的人生戏剧。其实人生许多悲凉和凄楚完全是渲染和烘托。在生活里，一切都是平常和普通的。没有什么感慨万千的魂不守舍，梦断魂迁的死去活来，有多少生离死别的大爱？又有什么势不两立的大恨？
“老同学，有的时候你孤独和寂寞吗？”
“我，我自己蛮喜欢孤独寂寞。人生在世，要把握自己的言行操守。记得毛阿敏唱过一首歌：走过风尘路，受尽千般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总不停地忙碌。多想来去自由，多想有些满足。什么也带不走，何必苦追求。远离那功名利禄，保持一段纯真到永久。”我吐了一口气：“纯真知道吗？”
她认真地问我：“远离功名利禄就纯真吗？”
“纯真是一种修炼，一种操守，人生的追求永远不会完结。许多时候是欲望捣毁了自己的人生，在红尘里，在世俗中，有些时候是被外力推着向前走，也不得不向前走。这样你，当然不是你。在生活中的人们怎样看待林林总总的诱惑和召唤！”
“老同学，你的境界可以去高尚。而你的生活怎么可以缺斤少两？为什么不更好一些那呢？毕业分别后，我有两次十分想念你，尽管是一闪念，但是，十分强烈... ...非常强烈！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你替我找找... ...我结婚时想过你;离婚时也想过你。你说，有意思不？”
我笑了，把她笑得一头雾水。我说：“你肯定没有说全，还有...你没有说。”
她她推了我一把，娇嗔地说：“得了吧你，千方百计地拿我开心。你这个人儿... ...有时候挺坏的！说说，和你妻子说过我吗？”
“没有，也不可能。我们是同学同桌，那友谊要珍藏在心灵深处。哪敢曝光，漂白了怎么办？”
“你就忽悠吧你，逮谁都这样吗？”
“哎，结婚时怎么想得我？”
“总觉得，总觉得新郎是你... ...”
“入洞房呢？”
“去你的，你越来越坏了你！”他抬脚踢我。
“那... ...”我并没有躲开，而任凭她踢：“离婚呢？”
“总觉得还是你... ...”
“你也是拿我当东来顺的锅子，开涮？是不是现编的？”
“跟你学的吗！”她笑了：“是这样的，是真的！老同学，读高中时，我特别欣赏你。”
“得，那是历史了。现在呢？”
“不喜欢，你总是挖苦、奚落和好忽悠... ...”
我站住了，面对她说：“好了，你也不要送了。天怎么晚了，你回去我不放心呀。”
“今晚就这句话最动听... ...是不是发自内心的？一定是... ...”她抬同凝视我半晌低声地说：“你能抱抱我吗？”
我顿时感到空气和情绪凝固了。虽然我们都不再青春，但是这样的举动怎么去想也是龌龊和不合适。我别无选择，只能敷衍一下，有点意思就行。
她并没有挑剔我的走形式，抬头问我：“你怎么可以答应我过分要求？”
“因为我要纳你为妾呀！”
她鼓起嘴唇吐出：“你呀你，老是让人恨又恨不起来！爱又爱不上去！”她渐渐噙出泪水，有些凄然地说：“老同学，你让我似乎回到从前。”
“恨不相拥未嫁时？”
“你呀你，你呀... ...”她莞尔一笑怯抖落两枚泪珠。
“好了，我们就此分别吧！”我平静地说。他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们分别了。事后，我感觉在滚滚红尘中有许多意外的情感碰撞和生命的诱惑。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两性世界。两性世界的情感充斥着我们生活中的角角落落分分秒秒。在千年的文明史的覆盖下，时时刻刻演绎许许多多人间情感的悲喜剧，而又有些美丽凄楚的故事流传千古。人们津津乐道地陶醉在美丽凄楚千古传说中，都不同梦幻如何酩酊在情感和激情的故事中。有人说：天下没有不热情的男子，只不过没有遇到真爱;有人也说：天下没有正派的女子，只不过诱惑不够；有人还说：男子大都正统，但花心。女子大都忠贞，但善变。两性世界的情感激发，没有因为所以。爱就是爱，无需寻找理论根据。恨就是恨，也无需追问来龙去脉。这爱与恨、情与怨把这个世界演绎的十分精彩。但是，做为一个人在这个光怪陆离姹紫嫣红的世界里，遵循自己的观念，把握自己的操守，沿着自己的轨迹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只要有正确的道德水准、合理的价值观念、正常意识形态，都会趟出无怨无悔的人生... ...
后来，我和我的女同桌再也没有谋面，只是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用短信互致问候，至今依然持续着。我们的知道，这样才是我们友谊的锦上添花;绝对比龌龊的雪中送炭要高尚、纯粹、有道德、脱离低级趣味和有益于人生。（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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