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如何?没有失去又如何?也许不过是心境的改变罢了。昨夜小楼一场雨浇湿了梦。我以为去观江堤上的杨柳也和雨点一样化为了泡影。清晨,当我掀开窗帘,雨在湿淋淋的叶片上歇停了。莫名的有一种淡淡的惊喜。呵,我可以去看绿雾似的杨柳了!让我在杨柳树下排遣心情了。
昨夜,我轻轻地扇了你一耳光,然后悄悄地溜走了。像杨柳枝拂过似的含蓄。
杨柳呵,不知如何描摹呵?依依复依依,袅袅复袅袅。被写在《诗经》中的故事已经远去,写在现实生活的常态,时时来临。我握不住一缕烟柳,却能把握住常态。
春季四月,许多娇艳的花竞相争奇斗妍,数不清的五色斑斓,也数不清春色无限。无奈花期太短,当我兴冲冲地提起笔想描画一朵花的时候,花儿却随风溜走,留下怅然若的茎干。柳树却不会如此更替。当二月春天来时,它便早早地驻足在枝头上了,且越来越绿,越来越深邃,极象一个女人深沉的守侯。每每临池观柳,湖光潋滟之上,总会在耳际边掠起一个怪怪的声音:“莫攀我,攀我太偏心。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读及这样的词,每次不免唏嘘慨叹。女人的哀婉、矜持,不过寥寥数语。我不知道,怨女痴男是否是桃花艳红之下留下的绝句。
社会在变,旧时舞榭歌台早已风吹雨打去了。一丝冷风,渐渐把我吹醒,牵引我来到江堤。石砌玉栏旁,一排排杨柳默默地站成一行,迤逦飘逸,走在柳树之下,宛若在观瞻一首无声的诗。是诗吗?它真的是诗。每逢夏天,当月儿爬上柳梢,一对对恋人便相约坐在树的石凳上,幽幽地说着山盟海誓的情语。这时的杨柳行特别的温柔、细腻,富于情感。夜风吹来,柳叶漫卷,似叠叠的绿浪,挟着这般炽热的情绪,风直抵江畔。江畔渔火的流影与隐隐的柳浪相映成趣。
你会来吗?你不会来的,你没有这样的情致。或许说,爱柳是女人的专利。你离不开虚荣,在你坚强的背后,是比女人还要脆弱的心灵。记得那晚你哭了,哭得格外伤心,连阳台上的兰草也抖动了叶片。哭过之后,你用温热的毛巾,拭去泪痕,两排白牙挤出一句话:“我要自信!”你真的自信过吗?你从茶几旁过往,极像是在演独幕话剧。
我奢侈你脉脉含情的眸光,无语地望着我,眸光似涓涓细流,淌进我的怀里,让我从怀里升起晶莹的水韵,映照你的眸子。这时的你才会清澈透明。
几日的阴晴,人们踏青后的路径上,苔藓又开始印痕。江堤上无人,这时的我足可以静静的观瞻杨柳的静态和动感了。敞开思绪,细看柳的树身,树身绵实而又不失阿娜;那蓬轻的柳树冠,兀自散开极像女人的发丝;齐齐垂落的柳丝,又像是女人额前的刘海。看着、看着,我莫名地有一种清纯的感觉,伸手轻扯柳枝,一树柳叶竟洒下雨珠,哗啦啦的,有声响,亦也韵味。这时,我才明白,女人是多愁善感的,男人还要动情。她们深掩在心底的絮语,无人能懂。红尘泪,你可知否?
你可知否?在这四月的雨晴后的天,几棵柳枝足以慰藉我孤单的心。我听见了草叶响动的声音,这是你的耳语吗?在石栏边的花台上,蔷薇开了;玫瑰也开了,羞滴滴地向消落带探去。我好想,你就做成一个冷冰冰的石凳,永远陪伴着我。你会听到我不曾哭泣的声音,也会听到我的笑语。真的,当春雨不再是天气预报的主角的时候,我会像杨柳枝一样解开情怀,抚慰你麻木的神经,在你腮边轻轻的揉摸。真的,我的一滴泪早已干涸了。
现在,你只是一个寻不见柳枝方向的人。我心尖尖上的絮语,你听不到。我与杨柳站成了一排,撩不开风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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