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的爱情观念是两情相悦才是真爱,一颗心去碰撞另一颗心不会是真的感情的。
所以我的爱情至今还是个迷,一个伟大的迷。
因为我们的爱确实是两颗心撞出来的火花。只是,现在,我在坚持,她怀着她的爱沉睡了。
我迷茫了,lose,迷失。摆在我面前的是:我爱她,所以我必须放手;我爱她,所以我要坚持下去,绝不放手;她爱我,所以我要等她;她爱我,所以我要遵从她的意愿,就是为了我好,我要离开她……太乱了,停,让我想一下,不然我会疯的。
所以我趁这两天有时间,我回了趟家,说是去扫墓,几年没去过了。其实很大的原因是我想清静一下,好好想一下,什么是爱。
转了两班公交车,推着重重的行囊,终于撘上了回去的卧铺大巴。里面味道太重了,这时我才注意到身边基本上都是在外打工的农民工。什么是信念?什么是乡情? 看着他们提着大袋小袋的行李,一颗归家的心,一个望眼欲穿的心情,终于,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远在他乡的心酸。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是一个人在外边,按理,我也曾是个会让这世界上某个人感受出心酸的角。呵呵。
更为心酸的是,他们好多人都只能做在车的过道里,因为压根就没位置,而更惨的是,要这样坐着一个晚上。
回到我们那边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
我想,若不是有那说不清诉不完的牵挂、若不是对一个家的爱之深沉,他们是不会花上一个月的血汗钱和透支的体力去坐这么一辆被子一年不知道会不会洗一次、厕所永远没水厕所门还是会透风的长途卧铺的。
我也坐了,没办法。每次我都对自己说,等我有钱了,自己买车开回去。而不知不觉,我已经坐五年这样的车了。
幸好,我每次都有位置趟下睡觉,我算了一下,趟在过道上共是三次。
以前赶回去全是因为感恩的心。我不想说是欠家里的,因为是一家人,有的只是亲情,没有欠不欠的。但我确实是欠家里的太多。现在大学毕业,工作还是没着落,我对自己说,不活出个人样来就不回去。可这次不一样,一半是因为亲情,一半是因为感情。
感情的事,谁说得清呢。不说也罢。心想,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性。特别是在最最迷茫的阶段,更需要有那么一位女性。我不希望什么成不成功的,只是希望能熬过这人生最灰暗难耐的日子罢了。她又在哪里呢? 或者,她也一样在那边想:他又在哪里呢?呵呵,爱,真的伟大,给我碰上了,我知足了。知足常乐!也许悲伤的爱都一样,伟大的爱各有各的不同吧。
颠簸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回到了我日思夜想的故乡。故乡不怎么变,家门前的大路还是漫天的灰尘。所以我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老家。我的老家在一条古老的河对面,只可惜古老的木桥不见了,被洪水一次次冲走,冲了一次就再修一条,这样修了好多年。两百多米的木桥,得花多少的人力物力啊。可也都是值得的,桥的两头,是爱的两端,早上赶圩,晚上归来,经过了桥,木桥,也留下了一个个对家的爱的脚印。现如今,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条高耸的水泥大桥。可我丝毫不见单点喜悦,心中的伤感油然而生。停,我回来是为了扑灭这伤感的。
爱有时真伤人,千里迢迢赶了十万八千里居然在这桥头上差点让它死灰复燃了。油门踩到100公里,哗然而过,远处的我的村庄屹立在我的面前。豁然开朗。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会不会还是那样伤感。我喜欢那种淡淡的忧伤,但我不喜欢过度的伤感。我只喜欢她。
喜欢她,所以我讨厌这伤感。
家里人见了我,都不知道有多激动。我也是。听大哥说,家族里打算下星期才扫墓的,因为我回来的原因,就改到今天了。又一次感动了。我何德何能啊?只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吗? 小叔的儿子也争气,说是以我为榜样,也都考上了大学。小叔家里现在出了点状况,境遇没那么好。小叔说,为了不影响阿八读书,就不叫他回来了。阿八是他儿子的小名,是我们家里另一个大学生。
一切都准备好了,母亲去圩上买了个鹅回来,是和我大伯一起去的。老妈不肯学车,摩托车,父亲没空,所以一大早他们就去买了回来。不等我帮忙,大伯就已经把鹅宰好了。大伯是勤快的人,对我还是如小时候亲切。小时候我分明还记得,因为调皮,被老爸打了一顿,大伯看到我哭,就去村里的杂货店买了糖给我吃。糖是那个年代的稀有的东西。
太阳还没出来。今天是阴天,我们出发了。哥开的汽车。小时候奶奶说等你们长大了买车去扫墓。穷了两辈人,现在有车了,不用骑自行车去了,也不用骑摩托车去了,只是,奶奶也离我们而去了。
物是人非,情还是情。
扫墓是一次旅游,心灵的旅游。山与山之间,我在畅想先辈们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苦吗?甜吗?
在家里人或外人眼里,我是勤快的人。以前我家的老水牛是我们村最肥的,因为我放牛最卖力了。这几年都在外面,生疏了农活,那些铲也用得不灵活了。可我还是争着铲,整理干净那些长满杂草的坟墓。老妈在一边说:你这样铲下去,等下满手都是水泡的。母亲什么事都想得周到。什么事都替我们想。我没听她的,继续铲,因为这是我回来的原因吧。一种痛是会缓解另一种痛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没过中午,我手当真是起水泡了。很痛。奇怪,我想起了她,可心里分明还是痛。而且比手上的痛痛多了。她一个人承受得太多了。
我更努力铲了。
在倒数第二个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还是阴天。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村落,叫瓜地冲。莫非是他们都没瓜吃,希望多种点瓜?那是小时候的想法,现在大了,愈是对这里感到神秘了。绕过很多个山才到这里,分明,这里是我脑海里的世外桃源。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是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的坟就在村的后山上面。
后山叫 母猪岭。又听说叫圆岭。且不管叫什么吧,家里人说请风水先生看的风水,这里的风水好,背靠大山,面朝平川。好。
莫非是这样的风水让我读了大学?心里嘀咕起来,情不自禁的,是有这事,是在我读大学之前移葬的坟。可我是学医的,我不信神。我的意见是,那是信仰,终究只是图个心安理得。大是大非面前,我是唯物的。
我母亲有时是挺迷信的。随她吧,心安就可以了。老人家嘛。
母亲真的老了,老了许多。我都好几年没这样看过她了,白发长了许多。人也瘦了。父亲也一样。天底下的儿女都应该好好看一下自己的父母,那里的沧桑是换来了我们的前程的。
若是工作累了,想去旅游看风景,家里永远有你们第一个要看的,那些白发,那些皱纹……不是吗?
走了很长了羊肠小道,深深的山沟里还可以听到牛脖子上挂的响铃。那是天籁之音。
坟坐落在母猪岭的半山腰。一年的时间,坟的周围长满了人头高的野草。我为了找去坟那里的小路,手臂上都是划痕,疼。该死的野草。可分明比不上我手掌上拿水泡的疼啊。
几许感慨,一阵辛苦。终于到了坟那里。风景是好啊。有山,有树,有野草,有水,有枯藤有老树有昏鸟,有小村有流水有人家,有古道有东风有肥牛,有夕霞西下,也有断肠人在母猪岭。
那断肠人是我。
因为是还有最后一口坟墓,我们一行人在母猪岭也没呆上多久,就下山去了。
在村的尽头,我们碰到了一户远方亲戚。听母亲说,亲戚有三个儿子,一个养鸡两个养鸡。这荒山野岭的,养鸡好。亲戚帮自己的儿子们买所有的小猪和小鸡,还有所有的饲料,收入全部归儿子他们。呵呵。爱,其实就是奉献。
连这山沟沟里都有爱。若是爱会伤人,也太伤人了,居然伤到了这山沟沟里。
我们踏上了归途。
最后一个墓离我们的家乡不远,估计也就四五公里的路程。那个坟墓我没去扫过,为什么呢?因为葬在那还没有五年。而我去读了五年的大学。
那个先辈我没见过,可离我不远。听母亲说那先辈叫“吃素婆”。有点难听。难道是出家的?那为什么吃素啊?
对了,真的是出家的。家族史如下:
吃素婆原名我不知道,她是我爷爷的大哥的老婆。我爷爷的大哥不是亲的,是我爷爷的大妈(我爷爷的母亲是我爷爷父亲娶的第三个老婆).我当时还吃惊呢,怎么爷爷的父亲娶了那么多?后来才知道,我爷爷的父亲是在一个去世以后才娶第二个了。不是重婚,无可厚非。
后来爷爷的大哥去参军打仗去了。一去不回,没了音讯。
吃素婆等了好多年,还是没等到人回来,就去了很远的一个庙堂出家做尼姑了。
那是怎样的执着啊?
那是怎样的爱情啊?
那是怎样的勇气啊?
那是怎样的心酸啊?
那又是怎样的幸福啊?
我不禁想,做尼姑也是在等她的爱人回来吧。一等就是几十年.
等到人老珠黄了,等到雪上发俏了,等不了了,人老了,快去的时候,她想回家。
可她不知道回哪个家。
身上是有点积蓄的。叫我们这边的人去看望她,看她的人都会有红包。我父亲去过一次,她给了我父亲七十快钱。
过世的时候,她娘家那边不让她葬回去,所以就葬来了我们这边。每年,也就我们的家人来看她。
那边,应该也和我爷爷的大哥团聚了吧。
听说她生前爱吃糖,我母亲在半路上的小卖部买了一袋糖果。扫完墓临走的时候,在她的坟前放了一堆的糖果。
糖是甜的。生前您的爱是苦的,就多吃点糖吧。
回到家中,我又惆怅起来了。现在在十字路口的我,我该如何抉择我的人生我的爱呢?先人当初指引了我上大学,这一次也帮一下我吧。我不迷信,我只信爱。
只是那等待的爱太过心酸了。也许也有甜的罢……
明天又要起程了,有些迷茫,如当初般。可瞑瞑之中,我看到了希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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