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中,让我自得其乐的是,学了美术这个专业。
记得那年,考素描是画一个坛子。没有布景,就光秃秃的一个坛子放在讲台上,光线也不是很明亮,那坛子有点象现在的药罐子,不是很大,说实在的,我已记不清当时是怎么画的,只记得监考老师来回从我身边走过,不时的打量我,也不时的低头看看我涂的那破坛子。
要说绘画,我没有天赋。特别是对形体结构的勾勒,我总是很善于随自己的想象,而去过于夸张的描绘,显然,那是对原形画走了样。也许,在那时,我就养成了习惯,观察事物,看东西老是看走眼。上美院后,轮庄画人体速写时,我的作业常成为同学们的开心笑料,同学们常笑我是画漫画的,还真别说,毕业后,在报刊上还陆续发表了不少漫画作品呢。
在学校那会,我是不喜欢上素描课的,整天石膏像来石膏像去的,眼睛看的都是黑白灰,最多加点高光,算是丰富了点,但远远比不上色彩课来的斑斓。
记得第一次画水粉静物,自然这次是有背景的,那些水果、矮罐子、高瓶子在淡淡的布景衬映下,似乎都有了灵性。与其说我喜欢色彩课,不如说我喜欢那些五彩缤纷的颜色,组合成的冷暖调子。它们刺激了我身上所有微小的细胞,使我的色感出奇的鲜活。
那次作业,老师凝坐在我的画板前,足足看了十几分钟,而后小声问我,远景与近景为何要用互补的调子来处理,我把自己对色彩的感觉,告诉了老师,那刻,我看见老师嘴角微微上扬,会心的笑了。
自那以后,色感充盈了我的虚荣心。从未想过,它竟然能让我得到物质上的丰盛与精神上的愉悦,自然都是来自老师和同学们对我的奖励。好汉不提当年勇,在美院风光的那几年,最值得骄傲的应是我母亲。
那时,同学们常去我家玩,听到同学们对我的赞扬,母亲总是替我谦虚,然我知道,她心是甜的。母亲虽说是一位大夫,但对我美学的帮助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母亲很喜欢我绘画,为此,在投稿的那些年,我总是把作品寄往家乡的报刊,当父母在报刊上看见我的作品时,则会感知我的充实与快乐,兴奋的就打电话告诉我,那一刻,则是我最欣慰的时候。
提起来是多年的事了,如今忙于小买卖,早已将陈年旧事抛于脑后。只是今年春节回家,母亲与我细诉起来,问我,现在还有没有画。听后,心里颇有些酸涩,来深圳也有几年了,一直说去布吉看看,至今也未成行。
想来,或许在那里还能寻回一点昔日的欢喜吧。
2010年4月6日 于鹏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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