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心痛一辈子　（散文）

金　矿

这是一个真实而又离奇的故事，有一个女孩坚决不肯相认自己的亲父母，她的父母愿意付出相当数目的金钱和相当亲和的亲情，就是打动不了这个女孩的心，她还是冷眼以待，连一丝儿也不接受。她的宣言是，我宁愿过一辈子艰苦生活也不相认。要自己的父母心痛一辈子。

这种亲情的破碎应该是某一个时代的悲剧产物。曾经有好多年，强行抓计划生育，由于乡村百姓男尊女卑观念严重，那时候弃婴现象特别严重。按照法律规定，一个生命来到世界后，他就应该享受生存的权利，这小生命就应该是一个完整的人。然而那时候的弃婴却享受不到这样的完整美好。

那是一个不该出现的镜头画面，某年某日某车站的候车椅上，一个弃婴小女孩哇哇直哭，直到沙哑地哭不出声来，一位乡村姑娘守候在婴儿的身边等待着她的父母能回心转意，良心再现把孩子带回家，然而没有出现这样的美好，当时偏偏抱养或者多管闲事的人特别少，因为谁抱回家也要接受计划生育的处罚，在不文明的某地乡村照样叫你一贫如洗。有些弃婴多是活活地夭折后被清洁工处理掉，这个女孩眼看就要离别这个世界，是姑娘把她带回家，很可怜，小女婴真正成了这个姑娘的牵累，被迫嫁个不相衬的丈夫，自己连再生一胎都不许可，这就是叫一对夫妇一个孩。

小女孩还算幸运，养父母对她很亲情，只是生活能力差，艰难地维持生活，不能以高价择校到名校读书，乡村的教育质量是有限的，高等的学府教育与她无缘，但以她的聪慧还算成人自立了，她自立后养父母却遭到病灾，一个家她倒成了顶梁柱。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世，养父母这时也感到不能让孩子受这个苦，但小女孩在坚强着，在苦苦地支撑着这个家。

然而，另一个现象出现了，故事又出现了另一个分支。她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这时已经三十年河西，一对富翁富婆无限风光，他们有多少财产似乎没有底数，高级别墅、高级私家车、注册资金上亿元的个人私企。在现今社会阶层应该说是优秀、优质、优惠的，养尊处优宠惯的孩子犯法判了无期徒刑，才想起来要来寻找这个生活苦难的女儿。

一切都既成事实，从血亲亲子鉴定、养父母保存的证物都准确无误。他们认子的条件可以说随便付出多么高昂的代价都可以，要什么有什么。并答应把这养父母一起带到城里，彻底改变这个家庭的面貌和社会地位。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小女孩虽然也承认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但坚决不予相认。他们在她眼里是绝对的陌生人，自己的养父母都出面调和，她是死下心八匹马拉不回头。一分钱也不接受他们的施舍。

这两位富翁富婆当然是好话说尽，妈妈说你是娘的心头肉，父亲说你是爸爸的亲骨血，多少年来，爸爸妈妈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为了找到你费了多少周折，现在爸爸妈妈绝对不需要你养老，就是请你接受我们多年对不起的亲情债。你怎么就这样不尽人情呢？然而，这个女孩子却没有动情。那位富婆流着眼泪动情地跪在女儿面前，我们还这债心里才安啊，你打我们骂我们我们都会接受的。

小女孩很冷漠，你们走吧，还是过你们的富日子去吧，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接受一种无缘无故地施舍，只当是社会上见过一次面的熟人，以后就不需要见面了。富翁富婆都哭了，说孩子我们已经心痛了，小女孩很绝情，说如果你们真正心痛的话，那就心痛一辈子吧。当然我们完全可以预想到这个故事的结局和后果。

作为局外人士，我们不妨对这个故事进行一番是非评说。这个小女孩做的究竟对还是不对，我看一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说小女孩不对，血浓于水，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把那一段历史造成的不愉快忘掉吧。有人说，小女孩的前一个生命已经交给了她的亲生父母，而这是第二次生命。如果不是这位无私的“姑娘”母亲，她根本不会有智力地生存在世界上。不管怎么说，小女孩就是不认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也没有特别严重的过错。这有钱的父母即使再有能力也对她没有办法。至于心痛一辈子也只是对他们心灵一种合理的惩罚。如果他们真正良心复苏，还真是要心痛一辈子的。

我这次找到这位小女孩，向她探索一点心底的秘密，我发现她异常可亲可爱，没有半点势利的人情世故，应该说是目前年轻社会的优秀者。很有人生的规划和生活的远景目标。她说凭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让养父母生活得好一点，一步一步地走吧。她只是一字不提自己的亲生父母。当然我也不想揭开这神秘而又朦胧的面纱，她看样子真有心让自己的亲生父母心痛一辈子了……。

赐教处：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南闸文化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