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中的时间走的很快,在无暇顾及之中,老天下了两场雨,雨过,春天就冒出来。春天朦胧的绿在远处似有若无的柳影里,在我临窗而望的不经意中,我发现了它。我不大喜欢这个时候的春天,尚不够蓬勃,即使有生机也是处在一种隐藏里,过于羞涩,过于腼腆。我喜欢大大方方的。
春天来的时候,我开始变异成瞌睡虫。可是,脑子里总装着一件事情的时候很难睡得好,睡不好觉的我很乏力。这样的事情在以往的任何一个春天里是没有过的。晚上陪孩子学习,我总是习惯躺在床上读一点书,每到9点钟的时候我就困,困得不行了,我跟自己说我的睡眠不足,得好好睡上一觉,我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皮就沉得睁不开了,儿子一回头说:“你怎么看书又睡了。”我就不好意思再睡下去,我勉强的去读书,可是书里写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我就光想着睡觉。
通常在我感觉到刚刚进入真正的睡眠状态的时候,姜严厉就回来了。姜严厉是孩子他爸,从事质监工作很多年了,监督别人的工作是不能开玩笑的,工作的严肃性将朝气蓬勃的小姜训练成一个做事严谨的人,严谨的做事态度成为习惯之后,他在单位和家里就显得尤为挑剔,所以,我叫他姜严厉。当然,我只在我的小文章中这么称呼他,生活中我不敢这么叫他,生了气的姜严厉会用尺子一样的眼睛上下衡量我的身高,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呵呵,我才不招惹他。
姜严厉在晚上十点钟回来的时候,通常不很严厉了。不严厉的原因是他喝了酒,喝了酒的他不是喝醉酒的他,姜严厉经常有应酬,但很多年他都没有醉过,我记得他年轻时醉酒的样子,像赖皮狗那样躺在地上让我拽也拽不起来或者蹲在坐便跟前吐个没完没了。喝了点酒的姜严厉很可爱,他会在门口制造出一点儿细小的声音告诉我:“我回来了。”这个时候的我心里愤愤的说:“烦不烦人,刚睡着。”然后,他走到我的卧室来,轻轻的向我招手说:“来我们俩说一会儿话。”我就很不情愿的跟到他的房间里,和他并排躺在他的床上说话,我们会说很多话,直到他睡着。或者有些时候话不投机,话不投机的时候大都不愿我,因为喝了酒的姜严厉脑子想问题就很偏执,他的偏执和我的正直就发生了争执,争执中的姜严厉会严肃的对我说:“不说了!睡觉!”我就解放了,自由了的我摸着黑回到我自己的房间里,在黑暗里我睡不着,听着姜严厉的鼾声响起时,我就狠狠的在心里骂他:“犊子玩意,折腾人!”
不管几点睡下第二天早上我都会准时在五点十分醒来,我知道这是人体生物钟在作怪,我恨这个生物钟,它总是准时无误的打断我的梦,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我总是做不了一个完整的梦,我不为做不好的梦而懊恼,我总想知道梦的最后,我为自己不能察知梦的底细而懊恼。看过表之后,我就不敢再继续睡着,眯着,不睁开眼睛,得小心翼翼的数着时间五分钟、十分钟的走过去,我得为孩子看着点儿,看时间比看装修累人,看装修可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时间就一个,没得选择,过了点儿,儿子就会急眼。这让我的身体觉着很不舒服,可我还不想翻身起来,春天的清早房间里不暖和,不暖和的房间让我迷恋被窝,迷恋温度。到该唤醒孩子的时候,我就硬挺着爬起来,洗脸刷牙,做饭,吃饭,送他上学。再回来,我就又想睡觉,可是这个时候我怎么也不能再睡着了,睡着了也不能接上那个没做完的梦,没有梦的觉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还没有养成在大白天睡上几个小时觉的习惯,夜里不够睡,白天睡不着,春天来了的时候,我就犯困,我渴望睡到自然醒,我开始羡慕《乡村爱情》里的那个刘大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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