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之后又要远行了,父母帮我打点好行李,我告别年老的祖父母在二月中旬乘车南下,路过衡阳至耒阳路段时我遇见了春天,山坡之上房屋之前桃花绽放了,像托起一朵朵粉红的小云儿,在风中荡漾着春天的乐曲,令人眼眩,安静遐想,又随之迎面扑来绿油油的油菜与黄的耀眼的油菜花儿,我的心似乎像一只小蜜蜂或者蝴蝶蹁迁起来,自由飞翔于春的怀里。
在我的村庄从前也是有成片成片的桃林与遍野的油菜地的。每年的早春也是姹紫嫣红的国度,现在成为回忆了。那曾经的乡村景象被村民自个儿打入了遥远的地方去了,除了自生自灭的野外各种山花,每年的春点缀那坐小村庄外。我已经无从寻觅粉红的如下凡的霞一般的桃花了,也无从寻觅曾承载我与同伴们多少童年少年时光的草仔与油菜地了。回到家乡至离家南下,我去过野外,去过我曾无数次一个人随身携一支笛子或者一本散文,诗歌与春共语的田野,那些年月每当田间油菜花与草仔花盛开的时候,我是喜欢这样的去野外寻找心灵上那些东西的:安静,美好,流动,辽远,芬芳。看着蜜蜂与蝴蝶恋花的情景,看见花儿就在眼皮下微笑的样子,我或者轻轻的吹着笛子,或者有时会带着诗集或散文朗诵。那是一段山村岁月里心灵上最值得我回忆的时光。我读着我的故乡,幸福而陶醉着,是的呢我的故乡的人们那时勤劳,那时给村庄带来多少静谧的感觉,那时的村庄才像一个欲说还休的村庄。含蕴着隽永着,山上树木茂盛着绿意袭来让你感到心里澎湃真想大喊的感觉。田间春意荡漾,绿水绕田欢笑的远去。
我怀念那时的村庄怀念记忆里的森林田间,怀念那样故乡的春,我并不是一个守旧的人,只是这些年的砍伐与对土地的荒芜我的村庄已面目全非,回到家乡除看到各家的菜园里生机盎然外,大多的森林已砍伐贻尽,田间只有顽强的野菊草生长着,开着淡黄的小花似乎告诉人们这些田间曾经的辉煌时刻,而今它孤寂的守着田间点缀着一份春意。给我的不是春意而是心酸,大概它与我一样的心境吧。与我一样寻觅着春意的蜜蜂与蝴蝶依然在田间寻觅着,大约也是在想,我的春天在那里,我的油菜花与草仔花在哪里?它们又要寻觅多久?又要它们的子孙寻觅多久?那我又该用多少的时间来描述我的村庄给我将来的孩子听?我并不知道没有答案。似乎村民们是富了,二三层的屋子错落在散在原有的村子旧址与向外扩迁的土地上,外在的告诉外面的人这个村也是一个生活美好的村庄了,一条水泥路穿插村中向外界连去。倒也说明了它的不封闭,只是我感到这个村庄现在真正蕴含的东西不曾有了;真正要的那种精神也不曾有了;真正要向外界展向的东西也不曾有了!大都麻木的灵魂在赌博上行走着,土地在他们身后喊着痛,树木在他们乱砍伐中喊着痛,为数不多的一些清醒的村民在喊着痛,可是少有的力量无法改变什么。我感谢我的父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把自留的山地里的树木全部的保存着当然还有少数的几位村民我感谢他们,父亲说,一个树贩子与他说了要买下我家的树林,价格是前两年的三四倍。父亲没有为钱而放弃那片森林。父亲对树是有感情的,我对树也是有感情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买的,现在每年回家我与小弟都会与父亲去山上种树,成林了到时可以考虑买些现有的树木。
风景在列车的行驶中向后倒去,前面的又随之而来,我不愿再去想我的村庄,珍惜这远行路上难得的一段风景。路过这段进入郴州再过去就是韶关了,也就是进入广东境内了,后面的是否像这段路的风景我也是无法肯定的,再说进入郴州至韶关也傍晚了夜色也会随之而来,就算有也无法欣赏了,于是把眼睛望着窗外头靠着坐背。小弟与他的女友在另一座位上自顾的谈着话,除了要从行李包上拿东西出来给我吃时他们也不会打扰我的。沿路的村庄感觉即熟悉又陌生,好些瞬间而闪过的孩子们曾经是我的影子啊,他们追逐着,嬉戏着,能感到他们的那份来自内心的快乐与自然所赋予他们的美好向往。在行过一条一不知名的小河时,风景就更美了,清澈的水中两岸的风景倒映其中白白的云儿在空中微笑着不由的内心有诗意的感觉,便随即也在腹中有了几句。
看吧在远去的河流之上
白云恰似飞鸟
在春天的面前
与我一样的柔软起来
河水静静静
流着春的情思
风微醉着拥着云在水面散步
云微醉着拥着我的心思在空中踏青
世界静好
爱着的人一如即往的爱着
痛苦的人怎能在二月关在屋中
继续昏睡?
琴音响起,风抒情,季节润酥
桃花瓣上暗示故事
白云的眼中太阳升起
你的心中不能有一座
暗香浮动的菀林?
微微的闭目养神,恍惚间我回到了多年前的我的村庄,我再次遇见了我的春天,在油菜花丛中一个男孩看一朵朵花的微笑听它们的细语,与恋花的蜜蜂,蝴蝶共唱春天,他兴致的吹着着笛子,朗诵诗句。
野绿腹稿于二月中旬南下的列车上,写稿于2010年4月4号深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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