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来不及考虑

最后一眼挂哪一种底色

来不及解释

来不及让你用三个通霄熬出的小提琴曲

倚在颌下　对着我碾磨

甚至来不及低唤我一声

说一句再见

我把脸就已朝着一生的内疚转去

丢下一声轻率的任性——

流水褪去的，是一个冬天的记忆

剩下满坡小野花

目送你一步一步向着万里之遥

引路的雁阵，啼冷霜河

你始终不曾回头

不曾把满目辛酸滴落在

故乡土壤

而流水没有那个能耐

记忆一直停在那片陌上

云载着

南来北往

行了二十二年

我十六岁的笑声响在北国的哪里

久别的人呵

哪里就是你心的驻地

二十二年的内疚

望断水阔天长

枯死的桃林涨起春潮

坡上野花诵起经年的期冀

我在四月的芳菲里

又开始了无奈

问过夜半木鱼飘渺

莲座无语沉颌

关山重重

雾也蒙蒙泪也蒙蒙

哪一天

北上的雁归来时

会不会衔来久别的重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