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朋友的妹妹抹开袖子让我看她伤痕累累的手臂。她笑得很自豪,好像上面不是疤痕而是奖章。我以为是玩笑,这世上应该没人把自杀当作游戏吧。朋友尴尬的笑笑问她妹妹:“怎么,你又自杀?”
我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个“自杀”。以我的思维,应是沉痛与悲伤的混合吧,可是大家都笑了。妹妹露出满不在乎的眼神,朋友亦单是耸耸肩。我想起类似的很多例子,感觉很飘忽。离开这个城市只有一年,却貌似错过许多东西。
我虽有很多次想过“死”,却委实有些怕。以前看着刀子就会恍惚,同学屡屡笑我,但自己亦很坚定地跟人讲“死是需要勇气的”。我不是那种有勇气的人,我怕死,我怕死不了。现在,他们这些小孩很勇敢地去死,我是不是该说声勇气可嘉?
现在仍记得小时候的同桌,那个很倔的男生用刀子在手臂上刻下“恨”字。我看到时已经开始结疤,那些新长出的肉粉粉的红红的,红的让我从此见了这颜色就想吐,红的让我过了十几年还忘不掉。我不记得那时候他的表情,只知道自己是盯着自己的手臂,眼泪哗哗流啊。
我从没在身体上刻过任何东西。亵渎身体的任何事都没有做过。难受的时候就跑出去吃,一直吃,吃得想吐了也要吃,吃得要哭了还是吃。我记得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靠着吃过活。吃的泪眼模糊就爬回去,到自己窝里滚,捂着胃哼哼,然后冲到厕所狂吐。我们洗手间没有镜子,所以米法证实是否真像《水仙已乘鲤鱼去》里那种充血的眼睛,也没法用物理现象来表达胃与痛的辩证唯物主义关系,但我却始终知道那种痛一直伴随着自己,即使狂吃,即使伤身,都掩盖不了。
很多这么大的人都跟我们一样吧,总安慰自己,痛就痛好啦,这世界谁还不痛一下啊;苦就苦吧,反正也不是苦这一次两次了;委屈就委屈吧,总有一天咱也是让别人委屈的人啊。我们都这样想吧,所以还活着呢,活得难受也活,活得窝囊也活,活得不想活了还是活。
可是这群90后的孩子呢?随意的在自己身上浅浅割一刀,啊,我要自杀了!这是要帅自己还是威胁他人啊?自杀难道是一种可供显摆的东西吗?想死就往脖子上狠狠抹一刀啊,想死就把一瓶安眠药全部吃掉啊,想死往灌渠源里一跳不就啥都解决了吗!假死又能显摆什么炫耀什么,吓唬谁呢?痛的也只有自己。除了爱你的人,谁还会在乎你自杀不自杀呢?
之前做90后调查报告时发现很多孩子喜欢扮忧伤。忧伤不应是时代的主旋律啊!那么鲜活的生命,那么璀璨的年纪,那么灿烂的生命力,用上“忧伤”这个词真的好可惜。能活着就要好好活着,能大笑就要大笑;热闹的时候热闹,安静的时候安静,这才是生活啊,这才是我们应该过的日子啊!
青春本来就是拿来张扬的,青春就应该喧哗!我们这群90年的孩子丢失了青春,还没有年轻过就已悄悄老去,所以,你们啊,90后的孩子,请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帮我们把它过得美好些吧。不要,再做这些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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