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玫瑰花香
下班回家后,便按照惯例打开了电脑,敲了敲文字,看了看论坛,点击了腾讯qq,输入了123456这一串密码。
应该说,这是一串在别人看来愚不可及的数字,可我却对它情有独钟,因我这人生来就崇尚简单,何况在我看来,现在的人大抵趋向复杂而多维,所以复杂的反倒变得简单了,简单的反倒成了复杂了,因此,我相信它是一串最时尚而保险的数字。
然后点击我的好友,我的好友的名字都带有“鹃” 或“影”的字眼,这也许是情缘未了之故吧,但也不尽然,在我看来,红艳艳的杜鹃花是能带给人美的享受的,杜鹃啼血的悲怆也是能撼人心魄的,因此,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讲,我都一生注定与“鹃”和“影”有一个缘分的天空。
因我的昵称是苦鸿,所以我老是喜欢找一个叫苦鹃的好友聊天,刚开始因彼此不太熟悉,所以聊的都是生活和工作中的“一地鸡毛”,但久儿久之,随着话题的深入,两人开始涉入到了个人的情感生活。
下班后,我便快速地键入到我情感的栖息地:
你好,昨晚做了好梦吗?
心里却在静静地期待,但愿梦见的是我!
很快,她高兴中透着点无奈,呵呵,做了,可惜飞了,你呢?
我心里很失望,怎么梦见的不是我?能说给大哥听听吗?
当然可以?
我心里在想,该不会是我吧,梦见了谁呢?
我的梦中情人。
我似乎患了男人自做多情的通病:我认识吗?
她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一口否认:怎么可能?
我已感觉到了对方的无情,心里很是失落,便不怀好意地:是明星还是现实中的普通人?
问完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傻冒!心想,现在的明星满大街都是,她梦得过来吗?
她自信中透着自豪:你以为我傻呀,搭着梯子去摘星星!
那你喜欢他什么呀?
心里有了一股酸酸的醋味!只不过还不是山西老陈醋。
男子汉的忧郁呗?
我想,这人咋这样呀?有点不服气:忧郁的男人可多了,这算哪门子理由?
忧郁是成熟男人的标志呢!
哦!
你想,在现在这个奶油小生充斥的世界里,成熟的男人都快成大熊猫了,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心里酸酸的,便不怀好意地激将她:有这么严重吗?危言耸听吧!
对方似乎中计了,不满地:这是事实,信不信由你,你可以到大街上去看一看呀?
这时,我真想用火宫店的臭豆腐塞住自己的嘴。但还是有点不甘心,想送货上门,来一个大甩卖:难道我也不算吗?
她姑且放了我一马,给了一点甜头:姑且算上一个吧!
我心里早乐开了花:哈哈,这是什么话,我可生气了!
哈哈,还男子汉呢!
我不服气地:你男子汉的标准就这么一条吗?
对方心满意足地:这还不够吗,一个忧郁的男人才懂得喜怒哀乐呀!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心里却在想,你认识的人可千万别是我呀,否则,我会晕倒的!
对方作不好意思状:呵呵,在教室里。
她似乎在告诉我,我胆也够大的了吧,可别吓着你了!
我似乎预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但还是假装正经:那他是你的同学啦!你可不是好学生哩。
对方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你只讲得了一半!
我心里在想,看来我还得到幼儿班进修一下才行,便疑惑不解地:怎么解释?
对方有点无奈而紧:哦,对不起,我先生回来了,该下线了,明天再聊吧!88!
我似乎一下子就有了一种被人打入冷宫的滋味。
尽管有点意犹未尽,只好:88!
心里其实在想,猫哪有不想吃荤腥的!说不定他才从温柔乡里回来哩。
下线后,我心里有很多个疑问在打转,心里在想,这个女人心里一定很苦,这从她的昵称便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再说,那个他肯定不是她现在的丈夫,否则,她不至于那么防着他。
心里就在想,现在的男人和女人呀可真是一个谜,明明是同床异梦,可还要去装得像跟真的似的,骗了自己还千方百计的想着去糊弄别人……
第二天,我按时开启了电脑,点击了腾讯qq,键入了那串简单而复杂的密码,唤醒了我的好友苦鹃。
为了满足一下自己脆弱的自尊心,我不怀好意地:你好,睡得还香吗?
谢谢,睡得不好,又想他了!
我安慰她说:缘聚缘散,随缘吧,别强求!心里却在想,可又有谁能解我心,将我超度呢?
我也想,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知怎么办?
我老气横秋地:拥有是真,追忆是梦,关闭一扇门,才能开启另一扇门呀,你说呢?
一语惊不醒幽梦人:局外人是难解局内人之苦的。
我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系铃人,便自以为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很快,对方打起了太极拳:别老是说我,还是说说你吧,我洗耳恭听!
我装聋作哑:哪一方面呀?
她毫不留情地:明知故问,你就装吧,可别告诉我你没有啊!
我硬着头皮:好吧,但你可要保证别笑话我呀!
男子汉还怕人笑话吗,你就老实交代吧,可不能编呀!
放心吧,你可别感动得流泪啊!
只要值得!
天上怎又掉下个林妹妹唷!
我还真吹了起来:她是我们班上的同学,黑黑的眼睛,高高的鼻梁。
只差把稻草吹成金条了。
该不会是混血儿吧!
我不打自招:地道的中国血统。
对方真是个水做的女人:那她是怎么勾住你的呀?
眼睛。
可惜她不懂我的心,将信将疑:她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有,一看就让人全身酥软,有找不到东西南北的感觉。
她似乎被吊起了胃口:能描述一下吗?就当做一种回味吧!
弯弯的眉毛像柳叶一样,下面好象漾动着一泓黑而发亮的秋水。
她有点酸酸地:有这么美吗?我可不想搞同性恋哦!
男人的感觉是挺准的!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想,你吃哪门子醋啊,便没好气地:随你怎么说吧?
对方似乎闻到火药味了,便马上见风使舵:对不起,逗你玩的,那你追她了吗?没有!
原来哥哥患的是单相思呀? 有点,爱得很苦!
送她玫瑰不就得了,女孩子很在乎这个的。不能!
为什么? 一言难尽。
有顾虑吗?差不多。
她感觉到你爱她吗? 大概不知道吧。
那不很痛苦吗? 心甘情愿。
你这不是有点像柏拉图式的意爱吗? 也许是吧,但我没有柏拉图那样高尚。
对不起,我老公回了,明晚再分享你的爱情吧!88!
88!好梦悠长! 彼此彼此!
下线后,我心里怏怏不乐的,好像又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心里黑亮如漆。同时也很懊恼和沮丧,不为别的,就为我那刚刚被撕开的还未来得及绞合的伤疤。
因此,还真有点怨怪她这老公回来得也真不是时候,就像这样,让我的伤疤一个晚上直露在外面,这不让人难受死了吗?
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人家的权利呀,人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能管得着吗?
思来想去,发现感情这东西也确实让人难以揣摩,在女人那里,它就像那春天的雨,来得慢,去得也慢,所以总是给人迷迷朦朦、浓浓稠稠的感觉;而在男人那里,它却像那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所以往往给人意犹未尽、失失落落的味道。
因此,在我看来,一个男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一下子将自己的情感和心灵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却缺少一个真正的受众,乃至被一些无聊的人当做赏鉴和调侃的原料。
而这样的遭遇,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在意爱中自我欣赏的人来说,痛苦无疑是会升级的,尽管今晚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受众,但她的无可商量的离去,仍然像是在我的伤口上撒下了一把盐。
这时,门外的寒风夹杂着小雨吹得整个夜空一片寂静和迷朦,我的心归于了平静。
第二天,一打开窗户,发现外面下起了冬春以来的第一场雪,随之一阵惊喜从外面飘了进来,一直袭入了我的心田,空灵的雪花正在窗外飘转和游离,我的心就像被牛乳洗过了一样,洁白而芬芳。
我在想,冬眠的山快醒了,冬眠的心还能坚持多久呢?
下完班后,打开电脑,快捷地进入,迅速地点击了我的qq好友。
心里在想,雪落在地上,融了化了,情落在心里,粘了稠了!
你好,看到下雪了吗? 看到了,心似乎也空灵了许多,但雪一化,心就凉了。
我也是!那美丽的雪花好像飘落到了我的心里,可惜又悄悄地融化了,你呢,有何感觉?
好象有一个美的精灵在我心里滑过,只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滑痕。
不是说忘记过去就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吗?
谈何容易,毕竟有一道抹不去的滑痕呀!
是呀,不留痕迹的美丽是不存在的啊!
梦里无痕,心有痕啊!就让那美丽的痕迹在梦里出现吧!
你不怕有愧于你的丈夫吗?
是呀,灵肉分离,这是痛之源呀。
是那个他在折磨你吗?也许吧,但又不全对,应该说是那种原生态的爱吧。
你和那个他是怎么分手的呢?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呢?
哈哈!那就是说,他是你的暗恋对象啦。可以这么说吧!
他在你心中很重要吗?胜过我的生命。
他什么地方打动了你?心,一颗男子汉忧郁而沧桑的心。
你知道他为什么而忧郁吗? 不知道,但我天天都在观察他,留意他,乃至他一走上讲台我就开始走神。
那他是你的老师啦。对,是我的班主任老师。
师生恋。也许吧,但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把他当老师的,真的!
可以想象。我很在乎他关注我,在乎我,但他偏偏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有时我真想犯点错误,挨他一顿臭骂,可就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可以向他暗示啊!那种被人拒之千里的痛苦可够让人喝一壶的呀!
何必这么小心呢? 没办法,谁叫他是我老师呢!
哦! 但有一次我实在承受不了那种被忽视和遗忘的痛苦,就用一个办法把他故意激怒了。我说,什么办法?
想听吗? 当然!
你可知道,班主任是最怕自己的学生谈恋爱的,因此,有一次上晚自习的时候,我特地请我在另一个班读书的亲表哥坐到了我们班上,并且还故意坐在一块,后来果然被他逮着了,他当时的表情可把我吓傻了,就像那被激怒的发了情的狮子一样,但我也激动得哭了。
我一听就懵了,似乎什么也明白了,便无限忧伤地:将爱打包吧,妹妹!88!
下线后,我一个人闷闷地抽着烟,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八年前……
二、带刺的玫瑰
秋老虎的余威还没有收敛起来,而新的学期就开始了,那一学期我带了自己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届文科班,这个班里有四十多位女生,并且都是窈窕少女。
而那寥寥数十来个可怜的男生反倒成了少数民族,真个算得上是阴盛阳衰,乃至惹得同年级的老师都戏笑我跌进了花园,心怀鬼胎地劝我悠着点,千万别成了采花大盗。
从他们那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里,作为明白人,我已分明感觉到了写在他们脸上的丝丝醋意,只差没有看到他们流口水的熊样了!
有人甚至话里有话地说,你可要格外当心哩,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花痴哩。对于这句话,我当然能揣摩得出其中的含义,也掂得清个中的分量,但对于心静如水,杂念全无的我来说,我当时都是一笑置之的。
自从选择教育这一行业以后,我就决心以清教徒的戒律来捆绑自己,一是为了表明自己对这一神圣的职业的一种真诚的皈依,二是想借此机会让自己的感情生活有一个迁移的过程,不再沉迷在旧日的失落里,希望能过上一种新的生活,拥有一片另类的心空……
当然,回首前面工作的两年,我觉得自己应该是问心无愧的,是真正履行了自己青春的承诺的。
所以,对于同事们的这种所谓的关心,对于他们这种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心理,我是不以为意的,俗话说,心中无冷病,大胆吃西瓜,即使来点流言蜚语,相信自己也是经得起折腾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变数的,一成不变的事物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是屈指可数、凤毛麟角的。作为一个凡人,一个情感的闸门随时都有可能被打开的年青人,我似乎更难逃脱这样的自然定律。
记得当我第一次走进这个班的时候,我心里多少是有点忐忑的,而对于自己当时的这种心理,我并没有刻意去掩饰,因为我心里很明白,现代的学生,特别是女生,她们在性格上是张扬的、是酷溜溜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不留神,就极有可能会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卷入到不能自拔的窘境。
而偏偏就是在这一次,我差点把自己丢失了,当我站上讲台,直面下面花花绿绿的学生时,我两眼就发起了黑眼晕,心里在一个劲地在喊,我的妈呀,哪来这么多的仙女。
而当我再一次将眼光投向下面的学生时,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现它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富有亲和力,似乎有了一种“相逢何必曾相识”的默契。
这时,讲台上的我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开始有点心猿意马,先前准备好的台词一下子都在脑子里消失殆尽了。
她的眸子似乎具有某种磁性,将我内心的一切吸了过去,让我无法去摆渡自己,乃至在几秒钟的对视中,只感到全身一阵酥软,我心里在想,这回我肯定难逃一劫,果如其然,最后,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我狼狈地彻底地败下了阵来,一开始就吃了他们一个饱饱的下马威。
回到办公室后,我心里在一个劲地责怪自己不该失去定力,俗话说,始乱终弃。如此的开场,后面的残局将如何去收拾呢?
但在怨恨的同时,我心里也多了一种波澜和念想,尽管我知道,这种念想和波澜也许今后会该我带来某种无尽的痛苦,甚至灾难,但我却管不了那么多,竟心安理得地悠然地享受着。
有了第一次的狼狈和惨败,我既害怕进教室,却又时时被某种魔力所控制,就这样,我在欲罢不能中徘徊着,心里有了一种找不到角落和归宿的感觉。
当然,现在想来,这种感觉在当时应该说是快慰而心甘情愿的,就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样,反而至于,一旦失去了这样一种念想,心里就像有无数毛毛虫在爬似的……
毕竟喝过那么多年的墨水,毕竟在三尺讲台上困守了两年,我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使尽浑身的解数对班级进行全面的治理和整顿,经过几次心与心的较量后,最终将这帮黄毛丫头臣服于掌下。
但随之也留下了隐患,那就是她,那个让我第一次在教室里心败如山倒的杜鹃依然对我不理不睬,依然我行我素,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我这堂堂的主任放在眼里。
对此,我心里很懊恼,心想,这到底是谁给她这样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呢?难道她已揣摩到了我的那点心思,或者窥透了我内心的那点小秘密。
但我又否决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我尽管对她有一种难已割舍的情感,但我自信还是没有外泻的!
为了收服这最后的桀骜不驯的小母犊,我开始采取了主动进击的策略,于是面对面的和她进行了一次交锋。
自当老师以来,我都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找女生谈话的时候,特别是找漂亮女生谈话的时候,为了亮明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更为了避免同事和学生们的说三道四,往往是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就地解决。
当然,找杜鹃谈话也是如此,而这样做的目的,除了上面的原因以外,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那就是免得自己又乱了阵脚,乃至草草收场,半途而废。
而这杜鹃确实有一种令人咀嚼不尽的韵味,一对小马尾辫像两朵跳动的黑色的玫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光滑如凝脂的皮肤能让人感觉得到晶莹的露珠滑过丝绸的波痕,有棱有角的鼻梁像朝霞出岫似的,能留给人足够的遐想,而更让人失去定力的是浓黑的眉毛下的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那眸子里像是漾满着某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似的,随时都有可能带给你一种全身酥软的感觉,进而增添你荷尔蒙的分泌量……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以后,我似乎多了几分持重和自信,在充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整合好自己的语言元素以后,我便开门见山地说,你最近学习还好吗?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看了看远方朦朦胧胧的群山后幽怨地说,我还以为自己会像那被遗忘在寂寞群山中的小鸟一样呢?
听了她的话后,我心里一惊,尽管分明感到了某种怨怪,但我还是强装镇静地说,怎么会呢?我可是一直在关注你呢?
而在当时,我确实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之中,我既不可能明白地告诉她,正因为你在我心里有某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所以才一直不敢找她的,也不能冠冕堂皇地找个借口对她说,那是我工作的正常安排,你何必胡思乱想呢?
为了不让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露出半点马脚,我准备先发制人,于是说,你好象不太愿意支持我的工作,是不是对我有某种看法呢?
她毫不犹豫地说,谈不上不支持,也谈不上支持,可是你也太偏心了,眼睛里老是只有那几个你认为听话的学生,弄成这样,能怨谁呢?
我心里一楞,不知如何解释为好,只好诚恳地说,谢谢你的直率和坦诚,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她走进教室以后,我心里在想,我对杜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她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呢?
说实在的,尽管我确实对她有所忽视,但绝对不是一种轻视,只能算是一种情感上的回避。
但对于她来说,也许是无法了解和读懂我的这种心思的,因为她的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是无从感知的,并且,她也不一定有和我一样的心理呀!
有时,我甚至在想,这种有形距离的拉大,会不会拉大我对她的那种无形的情感距离呢?
而后面的事实证明,现实的结果与我的假设是背道而驰的,我越是疏远她,就越是心神不定;我越是想避开她的视线,就越是烦躁和郁闷。
但是,作为一个教师,我始终明白着一个道理,师道尊严是万万不能丢的。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孩子,她还未来得及去构想自己的未来,如果我提前走进她的情感生活的话,即使是两厢情愿,也会自毁前程;如果是我一厢情愿的话,我的这种情感要么是走向自我毁灭的的悬崖,要么是滑向情感自闭的边缘,总之,她从此将成为我痛苦的渊薮……
经受过这样一种痛苦的思想经历以后,我心里在想,在中小学这个教师群体里,难怪乎久而久之中会形成三种人。
一种是精神至上的清教徒,他们能将一切的美色化作一种亲情,一种长者对晚辈的纯真的情感,而这种情感是不可能被亵渎的,也应该是每一个教育者在精神追求上的终极目标。
一种是心灵开放而行为自闭的人,他们有爱的萌动,有爱的追求,有爱的梦想,但这种人,往往把爱当成了一种意爱,不是在心里信马由缰,就是在嘴里天马行空。显然,这种人是不可能干出出格的事情的,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排解情绪和欲望的出口。
一种是思想堕落的人,这种人要么是在精神上趋向堕落,要么是在行为上滑向猥琐,因此当他们面对手中的青春本色和欲望资源时,常常会失去人的本性,还原兽的本能,乃而至于干出许多有悖于师道尊严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在反复地思考着这样两个问题,现在的我到底该属于上面的哪一种人呢?我对杜鹃的爱到底是一种爱恋,还是一种师生之间的正常感情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无法将自己进行正确的归类,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对她的这种情感是纯真的,也是炽热的。
但是这里面也有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因为自我第一次见到她以后,我就发现她似乎是我情感记忆中的某个熟悉的影子,只是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罢了。就这样,这种矛盾而自责的情感因子便深深地植根在我的生活中,它不时地让我痛苦,让我痴迷。
这似乎也向我鸣起了警钟,因一个人情感的弦一旦绑得太紧,就会有断裂的的危险,在南方过惯了夏天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夏天的风是溽湿的,夏天的夜是闷热的,夏天的男人是狂躁的,夏天的女人是稠稠的,而夏天的心更是让人难以捉摸的。
果然,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一件让人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了,那是在上晚自习的时候,我按照惯例到教室去巡视,发现外班的一个男生和杜鹃坐在了一起,见此情景,我当时两眼一黑,肚子里的气就胀得像蛤蟆似的,于是气急败坏地冲那男生嚎叫着说,谁要你来我们班上的?想干什么呢?
教室里的同学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好象不认识了似的,因我从来就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而杜鹃却红着脸,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但那男生也很不懂味,蛮横地说,来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又不是你的私人地盘。
一听这话,我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便声嘶力竭地说,你这个混蛋,到处骚情,还有理啦。
见我这样,其他同学都一个个噤若寒蝉似地坐着,而杜鹃却哇地一声哭了,并且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教室……
我先是木然地呆在那儿,后来,等气一消,就回过神来了,这时便意识到事情将变成一锅粥,于是急速地跟着她的屁股追,但她却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随之我的心也慌了,但幸运的是,班上的其她女生在校园的池塘边找到了正哭成了小泪人的杜鹃,我悬着的心才算松了下来。
对于这一件事,我曾进行过反思,心里在想,我当时为什么来那么大的火气呢?就算是外班男同学到班上来找一下女生,这本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按理说,根本用不着去发那么大的火,但我却发了,并且是歇斯底里的。
而后来的事实表明,那个男生和杜鹃根本就没有什么,所以对于这一次的行为,我的结论是,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爱的一种升级,并且这种升级是单向的,因此才爆发得如此之猛烈。
爱是自私的,它容不得任何的芥蒂,我这时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头彻尾地卷入到了一个情感的怪圈,已滑入到了不能自拔的泥潭,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我甚至产生过这样的冲动,与其不明不白地痛苦,还不如及早向她摊牌。
但我却有了一种前怕狼后怕虎的心理,一是怕受到道德的谴责,会被唾沫星淹死,二是担心遭到拒绝,尊严尽失,颜面无光,三是怕摆脱不了心理上的障碍,进而无法去面对自己的学生和同事。
就这样,我就在这种两难的情感旋涡中沉浮和飘落,整个心就像一叶离开了大树的黄叶一样,只剩下了一个金黄的梦,而这个梦却不知何时才能落地生根?
谁知,这梦在八年后的一天又出现了,并且,我还来不及多想,就不得不无情地将它绞杀,要不然,另一个更痛苦的深渊又将出现在我的眼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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