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幸福是人之本能,谁能还我?
——题记
第一章
春风料料峭峭的,窗外的雾霭笼罩在山峦上,群山上漾满着迷朦与寒气,树上的斑鸠在呜呀呜呀地鸣叫着,这时已是午休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上网查阅资料,班长就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师,不得了啦,我们班有好几个同学拉肚子、头痛,大家估计是食物中毒。”
“别着急,应该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就过来处理!” 我心里一颤,但随即安慰他。
不久,其它班的学生也反映了类似的情况,后来,其它年级也有类似的反映,据初步统计,整个学校大概有几十个学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很快整个校园就炸开了锅,一片人心惶惶……
预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校长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一方面将患病的学生火速送到了县城最好的医院治疗,另一方面将情况上报到上级政府。
而此时学校的局面是相当混乱的,在校的学生哭着闹着要回家,且家长闻风而来,将学校校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更让人始料不及的是,谣言纷纷而起,十多家媒体的记者似乎嗅到了某种气息,正四不路的在校园里采访!
接踵而来的是:县政府领导来了!局里领导来了!爱卫会的来了!卫生防疫站的来了!食品监督局的来了……
一言以蔽之,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流水席在街面上摆了一轮又一轮,就连当年闹“非典”也没有这么张扬和排场过。
而这时,最苦的莫过于校长和校长脚下的脚下的我们这些班主任:校长一个汇报一个汇报地做!一个腰一个腰地哈!一个红包一个红包地送!
别看他平日里还算风光,但今天可算是遭尽了罪,谁都可以拿捏他,向他兴师问罪,谁都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而我们这些校长脚下的脚下的班主任也好不到哪儿去,家长的电话如蝇般嗡嗡着,学生们的安危让人牵肠挂肚着,心想,那毕竟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鲜艳的花朵呀!
可这时,真恨不得把那捞什子手机砸了,真巴不得自己能像那吒那样有三头六臂……
但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从医院里传来了让人心安的消息,学生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且卫生防疫部门对学校各个方面的检测都显示出了正常……
说实在的,这一天我可真正个累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那裤裆里的家伙早已老老实实地缩进了毛里,在毛山里冬眠去了……
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事情总算平息了,有天然氧吧之称的校园也趋于了平静,但心里却空荡荡的……
夕阳的余辉已披满了校园,晚饭已做好,正等着阿香回来,但突然想起今晚是教职工例会,就雷急火急地先一个人扒了几口饭,就火烧眉毛似地往会议室赶……
这时,会议快要开始了,办公室主任正在点名,说曹操曹操就到,幸好还没有挂彩,否则就会少去十块大洋!
第一个发言的是校长,他扭了扭疲惫的腰,亮了亮嗓子,郑重其事地:
今天主要讲三点意思:
首先,摆在我们当前的第一要务就是要千方百计预防群体性事件的发生,这是压在我们头上的一座大山,今天的事尽管是虚惊一场,但不能不站在政治的高度去反思,谁也不能再出“话胡子”,否则搁在谁身上都了不得难的!
其次,现在的学生厌学情绪严重,追星成瘾,各位班主任一定要细心地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要多一点纳心,就像老母鸡孵小鸡一样,我可把学生放到了各位班主任的怀窝里,你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否则想搂老婆睡觉还不安逸呢?
再又,各个部门都要做好迎督工作,虽然督的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但具体工作还是要我们去搞掂的,要不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请掂量掂量吧!
第二章
因今晚还要评课,所以散完会后,就往语文教研室奔,从走道上遥望对面的群山,一片寂静和空灵,似乎都已进入了梦乡,组长看到大家都已倦意深深,于是走一下秀场就散了会,但此时时间已近九点半,第三节晚自习刚好下课,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寝室里走,而高三的学生还在那里挑灯夜读,正上着第四节晚自习,刚刚到达办公室,班长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他气急麻哈地说:
“老师,你快到班上去看一下,李洋正痛得肚子打滚哩!”
我马上赶到教室,因没有一个主心骨,只见大家早已乱作了一团,李洋正痛得一脸的苍白,我马上命令班上几个劲大一点的男生抬她到医务室去,大家就七手八脚地抬着她就往医务室走,一路上歇了几回气,我也和他们轮换了两次,但好手难提四两,各个的脸上都胀得通红,不久就到了医务室,幸亏校医还在,但李洋死活不让医生看,大家都很纳闷,这时一个女生咬着我的耳朵:
“她是痛经……”
我马上背着学生咬着校医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校医笑嘻嘻地:
“那我没法治,但你老师能治好她这病……”
我一脸茫然地张大了口……
校医又诡秘地:
“这种病只要成了女人就自然而然会好的,根本没有什么特效药!”
经校医这一点拨,我恍然大悟,便请来生活辅导老师帮忙照看,然后马上打电话通知了她的家长,而这时,李洋正痛得在床上直喊娘,可我帮得了忙却没有资格去帮,只能在旁边干着急,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大约一个小时后,家长来了,我悬着的心总算尘埃落定……
春天的雨淅淅沥沥的,让人防不胜防,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安排好李洋的事后,正准备到寝室去查铺,一进寝室就发现王虎、李亮、王枫的床位空荡荡的,就感到有点纳闷,于是就去问班长,班长说这几个人第四节晚自习没上完就走了,也没有跟他请假,于是就立马打电话给家长,家长气急麻哈地说,你们老师是吃干饭的吗,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弄丢了。我感到事情有点反常,就马上打电话给络腮胡等几个班主任,让他们帮忙一快到街上的网吧里去找一找,然而寻遍了整个一条街,却一个人影也没有找到,回来后就把情况汇报给了学生科,再回到寝室逐一去调查班上的同学,但没有一个知道他们去向的,后来就回教室查看了王虎的日记,发现上面写着这样一首肉麻的打油诗:
玉米玉米,我爱死你;盒饭盒饭,我啃死你;笔笔笔笔,我玩怕你;海豚海豚,我想死你!
没多久,家长就来了,各个得理不饶人,非要学校今晚把人找到不可,否则就要把学校闹个鸡犬不宁。大家心里沉重如铅,但又无言面对家长的责怒,而最受罪的就是我这七品芝麻官,一方面要招架家长喋喋不休的数落,另一方面还要忍受学校的问责,简直是受尽了夹板气。
顶着沉沉的夜幕,跟着校长,和几个同事在县城的各大网吧里地毯式地搜了一遍,但还是不见踪影。这时家长老爷一个个像好斗的公鸡似的,说什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不见了,要有个三长两短,非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可。
在百般无奈之下,学校只好请求公安局的协助,利用他们的qq找到了这几个学生的蛛丝马迹,发现这帮混小子居然已到了省城,成了“玉米”粉丝团的领军人物,正在网上招兵买马,忙得不可开交……
几经周折,总算把帮混小子钓了回来,然后连夜租车送回了各自的家里,压在心上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于是长长地嘘了口气……
第三章
此时已刚好凌晨二点,苦榄树上的虫鸣声清晰悦耳,我躬着腰,拖着直打跪的双腿回了家,这时,阿香和儿子都已进入了梦乡,我利索地脱下外套就往被窝里钻,这时,阿香被我惊醒了,睁着睡眼像看见了鬼似的瞪了我一眼,恨恨地说:
“怎么不搬张床到办公室睡呢?”
我明知理亏,就打趣她:
“办公室没有人暖脚呀,再说你每天也差不了多少呀!”
然后顺势摸了一把堂客的翘腚,她一激灵地:
“死老公,你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假思索地:
“二月十四日,怎么啦!”
她很不高兴地:
“那今天是什么节啊!”
我一头雾水:
“能是什么节呢?”
她一脸苦瓜似地:
“嫁给你真是前世造的孽。”
然后一把抓住我那隐秘部位,可我那家伙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气得她毒毒地说:
“你什么时候才像一个男人哩!”
然后,我一翻身就进入了梦乡……
春风和煦,枫叶飘飘,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美眉在林间小径上缱绻缠绵,美眉被撩拨得发出了阵阵清浪的笑声,林间的小鸟被惊得四处吟唱,正当沉浸在幸福的旋涡里时,屁股突然被挨了一脚,我顺势翻了个身,大声地喊道:真是碰哒鬼了!
又滚过身,继续做着自己的美梦……
这时,后背又被黄蜂蛰了一样疼痛难受,痛得我哇地大喊了一声:“美眉,快跑,黄蜂来了!”
但两眼一睁,发现刚才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了,煦暖的阳光照得山峦一片迷朦,美眉也不见了,只剩下睡眼惺忪的阿香侧卧在身旁,我像丢了魂似的呆呆地睁着朦胧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然后翻身看了看床边的闹钟,而时针刚好指向了五点三十分。
一眨眼工夫,闹钟就“懒虫,起床啦;懒虫,起床啦……”地叫着,弄得我睡意全无,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起床铃就响起来了,紧接着广播里就想起来了起床号,我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就往卫生间跑,小解完后就刷牙、洗脸,一天的生活就这样在晨雾中开始了……
迎着熹微如丝的晨光,我在五点四十五分准时到达了田径场,整个田径场黑压压的一片,只有人头在攒动,摸着黑,挨个挨个地清点好了人数,发现没有漏网之鱼,就操着手煞有介事地在队伍前面亮了亮,做完两轮操以后,就跟在影影绰绰的人流后,三步并作两步,拖着那一个劲地在打跪的双腿往五楼爬,刚到三楼,手机就响了,是王虎家长的电话,态度比昨天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好话讲了一箩筐,反正是要让他儿子把书读完,只要有个地方坐就好,混大一点就行。
可我一听就来了气,心想,这简直把我当成高级保姆了,这样一思忖,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家长可急红了眼……很快,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就打爆了……
走入教室后,又站在讲台旁若无其事地瞧了瞧座位表,叉着手在教室里巡视了一遍,然后走出了教室。
“老师,我要上厕所。”刚要下楼,一个女生神色慌张地闪在面前,羞答答地说。
“才上的楼,就要上厕所,你多不多事啊?”
“是‘那个’多事啊,我也不想多事的呀!” 她急红着脸。
“哪个‘那个’呀!” 我疑惑地反问一句。
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见识浅薄,于是非常慷慨地说:“去吧,好好地去解决你的‘那个’吧!”那女生像得了大赦似的一溜烟似地跑下了楼梯……
第四章
东边山峦上的一轮太阳已经探出了眯眯的小眼睛,一路小跑回家,儿子正在穿衣服,我马上打开液化气灶,架上锅,用清水洗了一下,然后倒了一点植物油,将盐、味精、酱油一齐下锅,再用勺子搅动了一遍,接着把两个鸡蛋打了,倒了两碗剩饭,飞速地炒了三碗蛋炒饭。
这时,正在读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就在卫生间里大喊:“爸爸,卫生间没有纸了,请快点送纸来。”
“请爸爸孝敬我五元钱。”等儿子搞熨帖这些事后,正欲吃饭,儿子小手一伸,笑眯眯地说。
我一听就来了火,随手就在他的腚上擂了一巴掌,并且警告他:“上课用点心,别把词语用得颠三倒四、没大没小的。”
儿子马上就鸡啄米似地说:“遵命!”
我满意地笑了笑,两爷崽就三下五除二,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两大碗蛋炒饭消灭掉了,这时时针指向了七点,便督促儿子清点好书包,戴上红领巾和校徽,就一前一后,一老一少地往楼下跑。
从单车缝里推出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地方都响过不停的坐骑,儿子便像猴子似的很利索地爬上了车后架。
刚要走,车把便耍起了龙,往下一瞧,轮子瘪了,只好迅捷地返回,拿来打气筒重新打气。
迎着雾气,踏着真晨光,一路飞骑就出了校门口,这时,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往学校赶,正要下坡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急刹,差点载了个人仰马翻。
“鬼摸了脑壳吧!你崽的语文书还在桌子上躺着呢?”堂客在电话里凶巴巴地说。
于是,灰溜溜地原路返回……
在冷冷峭峭的春风中,一路颠簸,总算将儿子安全送到了学校,然后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刚到校门口就打了预铃,马上将车子扔在校门口的超市旁,然后在水龙头底下抹了把脸,就雷击火烧地往学校的广场赶。
今天是星期一,广播里正播着革命歌曲,操坪里已站满了人,我顺势插入本班队伍缝里查看了一下人数,用眼睛盯了一下几个长着长舌头的女生,然后就以立正姿势站在队伍的后面。
升完旗后就随着人流往教室里奔……
刚到五楼,教学楼东头的阳光就柔柔地射进了教室,给朗朗的读书声镀上了一层金辉,在教室里巡视了一遍,正好抽查完几个学生的背诵情况,这时,手机的振动就振了,在走道上看了一下显示屏上的电视号码,发现是学生科的,心里就一阵发麻,于是马上接听,电话里就传来了王科长气喘吁吁的声音:
“请到校门口来一下,贵班弟子和值班老师在‘闹缠派’。”
我一阵风似的飘下楼去,来到了传达室,只见我班的王勇面色色地站在那儿,王科长向我简单地交代了情况,其实是鸡毛蒜皮的事,王勇在进校门的时候未把校徽戴在胸上,而是斜挂在屁股上,他却耀武扬威地往里闯,当时值班老师认为他没有戴校徽,所以就把他拦住了,可他想强行进来,值班老师就习惯性地拉了他一下,王勇就骂娘,于是两人就吵了起来,值班老师问他为什么骂人,他就说,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值班老师说,你为什么不戴校徽,他说,你瞎了狗眼,然后就把硕大的屁股在值班老师面前一晃,并且理直气壮地说,哪条王法规定校徽不能挂在屁股上。
后来刚好王科长经过,就教训他,你把校徽挂在屁股上是不对的。王勇就霸蛮地说,老师打人就对吗?
大家磨了一阵的嘴皮子,可一点意义也没有,这家伙软硬不吃,他甚至威胁值班老师说,从少到大我老爸手指头都没碰过我一下,老师竟然打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科长见他如此张狂,实在有点气不过,就要求我通知他的家长来学校一趟……
第五章
过了一会儿,我就往他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叮铃铃……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于是夹着备课本就往教室里赶,一进教室就发现黑板没有擦,火气就往上冲,气哄哄地问今天谁值日,这时,一个女生就像担心睬死了蚂蚁似的慢腾腾地走上了讲台……
下完第一节课后,吸了一支烟,和几个同事策了几句,正准备上厕所,这时王勇的家长就带着一帮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我招呼他坐下,他昂着头说,坐就不必了,还是请您把那打我儿子的老师找来吧!他一个劲地说,我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打哩!老师又不是他爹,为什么打人呢?老师打人?这还了得,我非要让他出点血不可,反正老子有的是钱,要他了不得难的!我反复地解释,但他想一条道走到黑,只字也听不进去。
我感到势头不对,就马上把情况通知了校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像讲人命一样讲了一气之后,家长的态度才算有所缓和,但家长还硬是要值班老师带他儿子到医院去检查……
叮铃铃……课又下了,但这时广播又响了,课间操马上就开始了,只好又往田径场奔……
这时,我才感到自己先前的尿意似乎被憋过了高[chao],竟无形地消失了,于是就拿出作文本开始看作文,大概看了十五本的样子,想再往下看,可越看越烦,乃至再也看不下去了!
叮铃铃……我夹着备课本就进了教室,讲了大约十分钟的时候,一对男同学就在叽哩哇啦地讲起了小话,我用眼睛盯了他们一下,但他们却视而不见,仍在那里神策,我气恼恼地说:
“你们俩在搞同性恋啊!”
他俩却反唇相讥,脱口就来:“你才变态呢?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真是佩服哩!”
气得我差点吐血,只好草草收场……
窗外树上的鸟儿在吟唱,我来到办公室,把教案先放好,然后闷闷地点了一支烟,办公室里的豆芽菜就策起了牢骚:
“老子在上面讲得汗爬水流,下面却鼾声如雷,干脆去承包学校的猪场算了……”
络腮胡接过话头说:
“我的妈呀!简直是在马王堆古墓走了一遭,这辈子怎么圆场啦……
紧接着印堂发黑叹着气说:
“你算是烧了高香啦,我可比在马王堆菜市场走一趟还郁闷,如今的学生真难伺候啊……”
大家就这样骂骂咧咧地往教工食堂走去……
扫了一眼食堂里的大菜盆,发现里面还是一成难变的老三样:豆腐干,白菜,酸菜汤,一下子就胃口全无,络腮胡就开着玩笑说:
“那个发明豆腐干的人真是在作孽啊!”
最后,印堂发亮一语惊人:
“何解不病罗,快点送我到马王堆精神病院去罗!”
大概吃了一半的样子,大家就半璧归赵了……
这时,大樟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古拙,我和络腮胡就一同来到传达室去拿书报和信,打开信箱一看,吓了我一跳恶的,只见里面有一大堆的信,其中大多数是兵哥哥写给班上女生的,心里就在想,这年月是和平时期,他们若不为我们的邮局作点贡献,我们的邮局就只能关门大吉了;又仔细一看,发现都是清一色写给班上女生的,心里就免不了恨恨地说,这兵哥哥为什么这么重女轻男呢?
然后就和络腮胡在校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包烟和槟榔,然后直接到了办公室,两人急速地打开电脑,快捷地输入了“美女”两个字,一瞬间,屏幕上的美眉就搔首弄姿地跳入了眼帘。
第六章
边看边神策,看得络腮胡的口水只想往外流,见状,我就开玩笑地说:
“你那玩意儿还挺得起来吗?”
他无奈而凄然地说:
“他妈的真不争气,见了美女也挺不起来了,好像缩到毛里面去了……”
我幸灾乐祸地说:
“你真是英年早衰,冒得寸用哩……”
他苦涩地说:“这日子过得这么累,你要是挺起了,我就佩服你哩!”
我一时语塞,无话可说,因为我那家伙好像也是软不拉叽的,一直没有挺起来。
叮铃铃……午休铃声响了,校长带着一身的香气飘了进来……
我俩几乎不约而同地诡秘地说:
“亲爱的校长,给粒万艾米吧”
校长满脸春光地嫣然地笑着说:
“自产自销吧,这年月有什么玩意不可以膨胀起来呢?”
我俩一脸愕然地惊住了,看来这辈子难得有享受快感的时候了……
只好悻悻然地往教室里赶,这时大部分学生都开始伏在桌子上睡觉,稍许安顿后,就回到了办公室,伏在桌子上准备休息。
大概过了十分钟,又往教室里杀了一个回马枪,往门缝里一瞧,发现里面有一男一女在神不知鬼不觉地玩越轨动作,我一时气得牙齿格格响,就悄悄地猫了进去,将俩人逮了个正着,一声不吭地把他们提溜到办公室铺天盖地地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训得他们脸上发起了桃红晕……
络腮胡见缝插针地讲了一句经典的话:“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叮铃铃……铃声又响了,我拿出课本开始备课,这时老妈又打来了电话,说是父亲病得很厉害,估计难得过完今年,我懊恼而失神地挂断了电话,呆呆地坐在那里……
叮铃铃……铃声又响了,广播里正在播放眼保操,便拖着沉重如铅的双腿上了五楼,在窗外看了看学生做眼保操的情况,然后回到办公室,准备上网查阅一点复习资料,刚开好机,广播就催魂似的催:
今天第六节课举行校班会,请全体班主任带学生到水泥球场集合。
一声吆喝,学生们便拖着凳子就往球场跑,校园里便留下了一园的嘈杂……
经过一阵喧腾和体育老师声嘶力竭的整队,学生们总算安静了下来。
这时,校长迈着方步登上了主[xi]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压得藤椅发出了吱吱的响声,然后习惯性地抹了抹额头边的一绺头发,高声大气地说:
“中学生上网虽不是什么新生事物,但‘一网情深’地聊天是要出篓子的;‘网海无边’,回头是岸,把自己也撂(聊)进去了就了不得难呢?”
此时,下面的学生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马上钻入“网”里!
接着,教务科长将对子眼使劲地眨了几下,然后带着娘娘腔说:
“我们有些同学一到上课呀就是‘古墓派’的,一到下课啦就是‘少宝派’的,一到晚上啊就是‘夜猫派’的,一到考试啦就是‘神仙派’的,一到放假呀就是‘混世魔王派’的……”
听闻此言,下面的同学一个个笑得恨不得抱作一团。
再又,学生科长捏了捏自己那刘德华似的鼻子,然后抑扬顿挫地说:
“我们有些同学真是会过日子,早晨吃着‘玉米’,中午端着‘盒饭’,晚上玩着‘笔笔’,深夜还像‘海豚’似的嚎着,简直是一堆的‘粉丝’”
此时,下面的同学各个乐开了花,不约而同地大声唱着:
“玉米……玉米……我爱你,盒饭……盒饭……我喜欢你,笔笔……笔笔…我想死你!”
歌声一起,群情激奋,气得校长大吼一声:
“再唱,我就整傻你!”
散会后,抬屁股就走,刚要开始做饭,儿子就甜甜地喊:
“我最亲爱的老爸,这个题目怎么做啊?”
“我没好气地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烦我。”
儿子立马回敬说:“你是老师哒,你不教我谁教我呀?”
天上的月亮早已凄然地躲进了云层,我吃完晚饭后就火烧屁股似地坐班去了,便将儿子独自一人留在家里做作业,大概十点三十分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地下班回家,只见儿子已在沙发上睡觉了,正均匀地打着香鼾,而阿香居然还没有回来,于是就看了一会儿电视,电视里的声音惊醒了儿子,他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说:
“老爸,老妈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这时,电视正在播放着爱情肥皂剧,屏幕上的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沙发上卿卿我我,儿子幽幽地说:“爸爸,你怎么从没像电视里的叔叔一样亲过妈妈呀,难道你不爱妈妈吗?”
我苦着脸,长叹一声说:
“你看你老爸和你老妈有这闲工夫吗?”
儿子耷拉着小脑袋,幽怨地说:
“老爸,给点快乐吧,这个礼拜你可答应和我一块去海底世界的哩,可要兑现呀!”
叮铃铃……手机响了……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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