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晨曦,踏着绿草,窝居城里一冬的我们,假日里应邀到朋友老家做客。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吸呼着浓厚的春的气息,五脏六腑都感到特别的舒坦……
城里不知季节已变换,乡村早已草长莺飞、遍地花开了。阵阵诱人的春风吹过,田野中蛰伏已久的麦苗像听命的士兵样挺直了身子,沟边渠畔、家前屋后那一坨坨、一片片油菜争先恐后捧上簇簇黄花,与其说是生命的勃发不如说是青春的展显,蜜蜂“嗡嗡嘤嘤”地在这金色的海洋中乐此不疲地忙碌着,河边杨柳时而如t型台上的女模细腰款摆,时而又如街舞少年激情而卖力地招摇着……乡村的春天啊,真是“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人们常说“一年之计在于春。”然而现在农村似乎远没有过去那种春的繁忙了,春耕春耕也已无地可耕,农民任何时候都知道惜土如金啊,能长庄稼的边边角角年前秋冬就种上了。留守家乡的半老农民已是半工半农,正班时,到家门口的工厂或新建不久的蔬菜瓜果大棚中给老板打工,计时工资,按月领薪;空闲之余,比城里人养花还要细作地收拾自家的几分田地,倒也添几多自在与随意。暮归的水牛、荷犁的老农、悠闲的牧童已经很少见到,乡村仿佛渐渐长成田野中的城市……
“喜鹊噪,亲的到,锅巴团子肉汤泡。”高居意杨树上的花喜鹊早就“喳喳喳”地叫个不停,似乎热忱地欢迎我们的到来。朋友家几十只孵出不久 的小鸡被圈在芦苇折子里,“叽叽叽”叫得热闹,个头稍大点竟敢跳到外面撒欢。小黄狗与大黑猫不顾家中生人熟客,只管自己疯进了门前的油菜地里,再出来时已是一身花粉,它们似乎成了这春天快乐的“弄潮儿。”几米远的河边芦苇青青,荠菜遍地,茅草长出了鼓鼓的嫩穗——茅针——那软如棉、甜似糖的感觉曾给儿时的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今再也不见哪个孩子会去拔茅针了。河中水草婀娜,水波荡漾,十几只胎毛未脱的黄绒绒小鸭在两只老母鸭的庇护下,早早感知了“春江水暖”。尽管当下“正是河豚欲上时,”弯弯的小河中也没有河豚,但清洌洌的河水中生长的鲜鱼活虾味道同样鲜美,或许比人工养殖的河豚还要更胜一筹……
我们在温暖的春日里赏景,朋友的家人却杀鸡宰鸭早早忙开了,望着忠厚老实得只有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的朋友父母,为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心中甚觉不安。好在我们或年成光景,或家长里短乃至城乡新事地东扯西聊着,彼此陌生感消失了,很快亲如一家人似的。时至中午,八仙桌摆开,“八大碗”端上,久违了的纯正的农家风味、乡土特色,柴草烧的大锅饭菜就是香啊!一声声“吃菜吃菜”热情滚烫,一句句“请酒请酒”醇厚醉人,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且让我们醉上一回吧,为这乡村,为这春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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