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称豆蔻,十五为笄年。男子二十加冠,可女子二十却无特定称谓。
但我觉得二十是人生中一个非比寻常的数字,人生的四分之一,抑或是我成为奔三族的标志?不清楚,只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二十岁了。我不小心在三月温暖的阳光里打了一个寒战。
戴着脚镣的日子还是飞一般走了过去。一回首一驻足,以为只过了一天,哪知道时光已过了整整二十年了。人生如同走在一个正方形上,我从出发点沿着一条边一直走,孤单且单调,现在到了转折点。我站在这个点上眺望我曾经走过的和未来没走过的路,那些孤独、寂寞、伤感、死亡、别离、思念、等待,稍纵即逝的幸福和绵延不尽的绝望,如同月下一支悲凉婉转的舞曲。
把自己反锁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也懒得上锁,任一切孤独、伤感、回忆进出自如。我喜欢这种感觉,尽管有很多人不解,也没有必要过多的解释,喜欢就是喜欢。躲在起伏的岁月中,细数岁月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流下幸福的泪。闭上眼我可以看到走过的生命中凌乱的碎片从脑海中慢慢地飞过,捕捉每个美丽的记忆,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进美丽的收藏夹。
你说我不爱说话,是吗?那我就说到让你烦为止。我受着场景理论的支配,受着物竟天择的驱使,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在漫长却又短暂的二十年里,我哭过笑过,失败过也成功过,喜欢过也仇恨过,然后一切都淡然地遗忘,成为过眼云烟。
人生是要追求快乐的,快乐是什么?为什么要拼命去追求?即便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了,最后还不是被甩掉的命运,那岂不是更大的悲哀?有人曾经问我:“你怎么这么爱笑?”我只是笑了一笑,不作答复。有人以为我微笑是因为我快乐,其实不然,快乐和微笑是不能划等号的。这个用虚伪和狡黠精心雕琢的世界,笑也被打成反动派了,别人把真诚的笑当成假,我却把别人假意的笑当成了真。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悲哀吧,除了无奈地叹息一声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在社会无形的高压下,笑已经成为一种惯性,不论心情如何,环境如何,对象如何。快乐,是生生不息却又难以触及的远。
独坐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种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自己,一位很要好的朋友曾经对我说:“你真是天生丽质。”不过丽质二字实不敢当。镜中的我只有一张憔悴的脸,隐约可见的一点沧桑之感,没有白皙的皮肤,眼睛不大,却充满了疲惫,黑眼圈和眼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定居在眼睛周围了。没有古典美女的温柔妩媚,也没有现代美女的妖娆奔放。是那种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出的类型。只能用一个词来评价:平凡。换个不太雅观的词就是“老土”,不修边幅,平时并不在意这些,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这种土,别人也习惯了。但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爬过了二十的门槛,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是二十的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实在有悖于常理。不过我倒觉得这样挺好,自然也是一种美~
三月是桃花的季节,不过在月末只能看到粉红色刀片的舞蹈,划伤了天空的脸,因为我出生在春天,所以有个小名叫燕子,很少有人知道,连我自己都忘却了。可是今年我还没有看见过燕子,它们都去哪儿了呢?万里晴空空荡荡的,若隐若现的记忆散落在黄昏的忧伤里。
今天又起风了,很大,我的躯体跟着树一起在风中晃动,只差被风刮到天上去。这个不安宁的三月,料峭春寒始终不肯罢休,隔三岔五来找碴,春雨也跟着凑热闹,缠绵、淅沥,粒粒小尖针,刺得身心俱疼。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是滂沱大雨,是否也很冷呢?
华灯初上,微弱的灯光,由近到远逐渐暗下去,在黑夜的强势下显得更加单薄。仰望深邃的苍穹,感到一阵眩晕,泪水顺着脸颊自然地滑落,感觉不到世界和自己的存在。
一个人,生日这天,我忘却的和把我忘却的,都不在,免去了冗长繁琐的甜蜜。第二十个璀璨的夜晚,我的眼泪消失在每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每一条小径都消失在岁月的尘埃里。
未来在召唤,我扔下记忆沉重的包袱,背起梦想旅行箱,晃晃悠悠,继续上路。
未来是什么样的?不用预测,最好的方式是创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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