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络上热炒一则事情。一位刚出生就患有脑积水和肛门闭锁的婴儿，被面对放弃和治疗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争论。开始我没有多往心里去，因为毕竟当今的世界里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不要说是刚出生的婴儿，就是走向暮年的老人我们也常常能看到被遗弃。开始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伦理道德范畴里的事情。可就在昨天晚上，上海卫视做了一档节目，就此事专门展开讨论。可奇怪的是最后竟然没有结果。

我看辩论的双方可还都很有来头，一方是法学教授领衔，一方是社会学专家担当。另外呐喊不能放弃治疗的社会自愿者也被邀请前来。我出于好奇，就坐在了电视机前，本想听听就这个事件最后能有个什么结论。可听着听着我便发现，不管是社会学专家，还是法学教授，乃至于社会自愿者，他们的观点似乎都让人有点恶心。

法学家教授当然是从法学的角度来去诠释自己的观点。他们认为生命应该有尊严，谁也没有放弃生命的权利。但从命题上听，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可是细细去想就会发现，这些所谓的法学教授，他们从一开始提出的就是一个伪命题。教授一再重申，谁也没有放弃生命的权利。可这个谁指的到底是谁呢？我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看来在他的心里，这个谁不是上帝就是魔鬼了。

在我的认识里，生命的存在就是一种自然，是一种客观存在。放弃与不放弃有时候是不以哪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本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件，就是一个患有严重疾病的婴儿，到底应不应该让他继续延续生命。单从生命学的角度说，只要有活下去的希望，生命本身就不应该放弃。可我觉得，在这里，作为一位很有建树的法学教授提出生命的权利，多少让人有点觉得可笑。

其实在这个故事里本来就不存在生命的权利问题。因为原始的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客观存在。如果我们要说生命的权利，那么那些走向断头台的杀人犯是不是也应该保留自己生命存在的权利呢？生命的传承首先是自然法则，然后才是按照社会法则进行演变的。

可现在是一个患有多种严重先天性疾病的婴儿，大家其实已经知道，他的生命除了已经残缺不全之外，到底我们的社会能给他将来提供多大的帮助，能让他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呢？我觉得讨论这样的问题其实用不着法律常识，因为法律是对有思维的灵性而言的。不是我们对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意识的婴儿来辩说什么。

还有那位社会学家，听起来群情激昂，滔滔不绝。但是冷静下来一分析就会发现，其实他也是在信口雌黄。他是主张放弃治疗的。他觉得这样的生命留给社会是一种负担，是社会走向不幸的根源。粗看起来，他似乎说的还有些现实意义。可是他完全的排挤掉生命固有的价值，就让人又觉得这个世界也太没有人情味道了。

社会学家也许说的没有错。用传统的哲学观点看，人就应该是社会人。人一旦走向社会，那么就应该遵循社会的法则。但是他忽视了一个自然现实，那就是人的生命不该完全属于社会。因为只有信仰和政治才把生命归结为社会和精神领域的产物。所以，社会学专家他觉得这样的生命是不应该保留在社会之中的。

最后就是那位去抢婴儿的自愿者了。他看起来一开始就站在天使的高度，似乎自己就是这位残疾婴儿的救世主。动不动泪流满面，动不动就想用感情带过一切。我不知道他的初衷是什么？是不愿让这样的生命离开世界，还是想让自我的心灵得到某种安慰。可我怎么觉得，他似乎已经成了这个事件里的跳梁小丑，成了生命世界的下流小人了。

生命的传承是按照自然法规进行的。我没有想明白，作为婴儿的父母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可是我从这位长相不男不女的自愿者这里看到了一种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口口声声说给婴儿曾做过承诺，一定要挽救他的生命。对一个没有自我和意识能力的婴儿，你做这样的承诺会有什么作用呢？

当时我是在电视机下，我要是能在现场，我一定会问问这位把自己装扮的好像是生命救世主的人，既然他能给婴儿一个承诺，那么他能不能给婴儿的父母一个承诺，给社会一个承诺呢？我知道，自愿者也许有爱心，可是他的这种爱心发展到此时已经给人们留下的不是崇高，而是一种卑鄙和无耻了。其实这件事情我们是应该站在婴儿父母的角度来思考的。我们说，天下父母都一样。我们常说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有着思维灵性的人类呢。

让我说，十月怀胎，作为婴儿的母亲她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自己孩子的生命呢？可是就眼前的病似乎已经能够预设未来。就按照他们争论里说的那样。女婴长大成人要终生带着一个粪篓子，而且严重的脑积水也可能造成女婴的智力障碍。我看自愿者的样子，大概是没有做过母亲的经历，她是用一种感性的理解来评说发生的一切。在这一点上，社会学家的话我倒是赞同，他说事情没有遇到谁的身上，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辩论异常的激烈。三方是各抒己见，争论不休。看样子谁也不可能说服谁。我开始是带着期盼去听的。可到后来我倒是觉得这不是一场辩论会，到像是一场闹剧。最后倒是坐在一边的妻子说了一句话提醒了我。她说，其实他们争论的都不对。这里说生命到底应不应该放弃？其实生命怎么可能应该放弃呢？还有生命的尊严，生命的权利。我觉得这些东西都不是今天要讨论的。

我问妻子那应该讨论什么？妻子说，应该讨论婴儿如果不放弃治疗，存活下来，那么他今后的生活怎么办？是省会要给承诺？还是父母要给承诺？甚或是刚才那位感性的女人自愿者给承诺呢？妻子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是呀，面对一个社会现实的问题，我们竟然玩弄了那么多高深的生命理论。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有些可笑无聊。

什么是生命的权利？中国实行计划生育已经三十年了，在这里我们说生命的权利是什么呢？看看繁华街道上那些乞讨的人，他们和从身边风驰而过的豪华轿车里坐着的人相比，生命的权利难道就是讨饭？所以我说电视机里的那位法学教授，看起来义正词严，其实让我说就是一个伪君子。法律怎么可能来为生命的内涵增添内容呢？

要我说，要搞这样的辩论会，应该邀请几位母亲和父亲，让他们去谈谈感受。因为生命在这个时候只有父母的感知才最真实。面对生命，我们不能说法律，因为法律是为政治服务的，是为统治者的利益摇旗呐喊的。面对生命，我们也不能说权利，因为生命的权利在当今早就不是声明自己来决定的了。面对生命，我们更不能说尊严。因为生命的流程不是在尊严中发扬光大，而是在尊严中让我们看到了世界的那种无耻的不公平。

自愿者最后的陈词让我突然间看到她的另一副嘴脸。听说她是一位作家，我不知道社会学家痛斥她是在作秀到底有几分是准确的。但是我觉得她用一个无辜婴儿的事件来展现自我的良心和善心，多少有些惺惺作态。让我说，一个想把自己装扮成天使的人，在她的心里未必就没有不肮脏的东西。

我没有研究过生命，因为我觉得生命本来就是生命本身。对于生命的存在和流失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用救世主的心态去表现。生命就是一个过程，听说女婴被放在天津的一家安慰医院里，过了整整十天，还奇迹般的存活着。也许这就是生命最好的解释。

我们用不着为了生民的存在和流失去表现自我。我们也用不着用一个可怜的残疾女婴去彰显自我的什么伟大和了不起。让我说，在生命面前，我们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都是无聊和乏味的。

作为法学的教授，让我说，也用不着动不动法律怎么说。因为法律也是统治者首先为了统治才制定出来的。社会学家也不用动不动就激动的不得了。社会是什么？社会让我说也不是生命意义的全部。社会只不过是统治者自我意识的一种赤luo裸的表白。是既想立牌坊，又要做b*子的好空间。还有那位作家自愿者。让我说，既然是作家，你就好好的去写你的书，用生命的真情感受去感染人们的心灵。想凭借这样的手段和伎俩，恐怕到最后被人唾弃的就是自己了。

不是说我非要残酷，而是社会的法则本来就是从自然法则那里引申而来的。我听到过一个动物世界里的故事，说一群狼在食物极度困乏的时候，他们往往是把年老体病的老狼吃掉。一是为了延续生命，二是为了减轻负担。当然了，狼的故事毕竟是狼的故事，我们毕竟不是狼。我们自称为文明的人类。

自愿者说话的时候，始终是两行眼泪。我想如果在电视机前的婴儿母亲看见了，她也一定会是两行热泪。但我敢肯定，这两个女人的眼泪一定会不一样。我不敢说自愿者的眼泪就是鳄鱼的眼泪，但我想，作为女婴母亲的眼泪一定是母亲的眼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