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终于因为劳累病倒了,去医院检查是骨质增生压迫神经,医生给开了些药,然后是回家静养一个月,看有无疗效再说。
正如我以前所写的一个文字一样,我始终认为我的岳母是世界上最好的。她的操劳我能体味,但只能怪自己没有用不能给家庭带来安逸的生活,所以长久以来这种情结是压抑我的心情的重要原因之一。感谢的话,或者具体的事情我不想说出来,因为太多,只能放在心里,也只能乞愿自己能出息一点作一些实质的回报了。
因为岳母的病不能再做任何家务,所以从今天的晚饭开始我将在厨房的锅碗瓢盆里唱主角了。
说到烧饭朋友们都听我吹过。比如说:要么不出手,出手双脱手。说:此味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但事实我真的不好意思说出来。从结婚到现在7年了,我没有动过一次手。想来我的妻子有被我蒙骗的嫌疑,因为在没结婚前我一直都是以居家好男人自居的。事实上结婚后我一直扮演的是撂摊子走人的角色,比如在这里留几个香烟屁股,在那里剩几个瓜子壳等等等等,具体到细节只能用不胜枚举来形容了。但事情总是这样,我站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常常笑那些学校的男老师,看着他们每天上班前匆忙拎着菜篮子的样子,我的心情又岂是用同情可以形容的。于是我便会对我妻子说:看看,整一个女权社会,结婚是误上贼船等。我总喜欢把话反过来说。而事情到我头上了我也就认了,毕竟从良心讲我欠家里的太多,得,该出手时就出手,烧吧!
一共是四碗菜吧。糖醋大排,咸菜螺蛳,鸭蛋炖咸肉,还有白菜三鲜汤。咱们一个个慢慢道来。
烧大排的时候我把醋当成了油,锅里一蓬青烟,一阵暴响,严重错误。重新洗,并把女儿拉上火线。女儿指鹿为马,我说要酒她拿来白醋,我说要糖她拿来椒盐,哎,都和我一样严重惰化了。结果历经千辛万苦把佐料找全,大排已然漆黑一片,心急之中救护知识起了作用顺手半碗水,呼啦一浇锅里热火朝天,哪里是水,哪里是大排,得,放汤了。补救吧,倒一半水出来,严重支持放糖,放醋,烧它十分钟,品品味道,凑合,扔在碟子里铿锵作响,于是乎,第一道是铿锵大排,让我想到了大义凛然的革命前辈正所谓钢筋铁骨应该是这样的吧。
咸菜螺蛳,没问题。把咸菜螺丝放一起,油锅算开了么?管它呢,我说开了就开了。倒!没错,就是这声音,哗。炒,左右开弓,上下飞舞,放糖,可惜是盐,没问题,放了盐多放一半糖。酒?白醋!没事,杀菌,有益健康。放一些酱下去试试?想想还是不要了,水是要的,酒是要的,味精更要了,搁一起,给我烧,滋滋的声音没有错。捞一点,一吃,有点酸,有点甜,螺蛳有点缩水,其他都可以,成了,就这样。
淘米,不用,写着免淘洗的,搁进去,放多少水?看着办,怎么舒服怎么办。接通电源把电饭锅的开关往下拨一下不能忘记,盖上盖子,万事大吉。过了五分钟,跺脚,把鸭蛋炖咸肉忘记了,重新关掉电源,开盖子,从冰箱里捉来两个鸭蛋敲碎了,一边一个,挺漂亮的,可是糖怎么放,味精怎么放,还是要加点酒,绞一绞,美丽不服存在,验证了艺术与生活的真谛。
最后的关口是白菜三鲜汤。我已经有经验了,看上一个比较丰满的,因为菜芯比较难洗。扒下几个叶子,等都扒差不多了就来个菜芯开会吧。洗干净了,头是头尾是尾,放在一起拿刀子狠狠地切,切,切,切,切,切,切,切,切,切,切,切了半天,一看帮子碎尸万段,叶子毫发无损,再来再切,切,切,切,切,切,切,切,切,切,这下差不多了,偶尔的遗漏是残缺的美丽。放油,烧,好象太多了点,来不及了,多烧多吃。放盐,烧!看差不多了放水进去,把鱼丸,香菇,肉丸往里里面一倒,太痛快了,两次用的都痛快进去了。最后烧好了,属于顺产,大胖小子,一个汤碗看着望洋兴叹,还是先放在锅里吧,吃多少拿多少,自帮餐的形式多自由!
吃饭了,黑的大排上来了,暗色的咸菜螺蛳上来了,鸭蛋炖咸肉上来了,还有白菜三鲜汤有一小半上来了。女儿有功劳吃大排,我先吃咸菜,女人吃醋什么味道我吃的就什么味道。
女儿首先罢工,说牙齿吃不消,我拿来,一定要吃下去,否则真的是对不起自己,终于吞下去了,感觉肚子里多了块铁板。鸭蛋炖咸肉因为放酒太多严重膨胀,表面有不少水,是鸭子的生存环境,味道还可以。菜大家一起吃,说最多的是:多吃点,今天不多吃,明天吃不完。
于是今天晚上的饭吃了很少,我含着一粒饭却明明啃到了一粒米。
今天不算成功也不算失败,我要是一天不让他们把饭菜都吃下去我就不叫男人,因为我知道顶一餐容易,顶一个月就太难了,人饿了还有什么不能吃的呢?所以我的未来不是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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