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乡的火车上,我和伍子说好。我们谁哭谁就他吗的是王八的孙子。可是,不管是王八还是李八。总之,我们哭了,在听到那句歌谣时哭的一塌糊涂。
我,伍子还有虎子,我们在同一年在同一座山坳的同一座小山村里出生。那里离县城很远。村里连高中毕业的人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学校了。于是我们就从七岁那年,开始在通往县城的唯一一条山路上来回的奔波。其实,再上学前,我们并不是从没有学过字。我们跟着一个村头的老爷爷学会了一句歌谣。“你在山那头,我在山这头,我们头顶上有着同一片蓝天,同一朵云。”那时,我们毫无根据的喜欢这句歌谣。在童年的回忆中我们是唱着它张大的。
上校学的头一年,我们学习都很刻苦,再一个七岁的孩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家人为此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或者说是我们在变化。
一次,老师说:“现在我们上一节交流课吧,大家都唱唱自己喜欢的歌吧。”“好啊!”同学们都很兴奋。各自分组开始唱歌。但都是流行歌曲,我们没有听过的。到我们了,我们三个人站起来面对着这么多人唱歌,还是头一回呢。“你在山那头,我在山这头,我们头顶上有着同一片蓝天,同一朵云。”我想我们理所应当的获得像其他人一样热烈的掌声。可是,我们得到的只有嘲笑,一阵高过一阵的嘲笑。“哈哈~~这也叫歌~~”“他们一看就知道是山里人~~哈哈~~”“这是哄母猪的歌吧啊?哈哈~~”我们三个人低着头站在座位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可没等老师平息大家的嘲笑声。虎子就已经冲出去了,他拉起那个喊的最凶的男生,一把把他的头报住往棵桌上猛撞,我们被他着一极快的举动吓傻了,包括老师也愣住了。可是当鲜血流的滴下课桌时,虎子再老师的尖声咒骂中被揪了出去。出门前,他一直没有看我们,可出门的那一刹那,我确信自己看见他朝我们扫了一眼。眼中全是快意。那个被打的男生头上缝了五针,虎子差点被开除。因为他爷爷拎了一大包东西去了校长家,三个星期后,虎子就又跟我们一起上学了。可是,他变了,变的沉默,暴躁。甚至对我们都可以一天不说话,我清楚的记得那年我们才三年级。
以后的日子里,虎子基本上是一星期只有一两天能在学校里见到他。直到六年级毕业的那一天,他才三年来第一次笑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有笑了。总之,那个笑像是脸部肌肉猛的抽筋了一下。但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是在笑。我和伍子一全校前两名的成绩进入县里的重点中学,而虎子上了一所很乱的中学。
上中学的六年里,我们一直一起回家,可在最后一年也就是高三的一个晚上,我们一直等到半夜12点也没有看见虎子,只好赶快跑回家去准备挨骂。过了很多天,我们才看见一身酒气的虎子站在我们面前。这期间,我们天天往他家跑,可每次去没有人,他们说虎子他爷爷住院了,他爸爸也跑了,妈妈在勉强维持着。
“靠!你他吗的别再喝了,虎子!”我看着他一瓶接着一瓶的往嘴里灌着啤酒的样子很恶心。因为我们中,虎子向来都很有主见,但现在,他像一个乞丐一样的努力回避着现实。“别管我,你们不懂!”“我们不懂什么?不就是你爷病了,你爸跑了,你妈很辛苦么?”伍子说话好象过了点,虎子突然跳起来,一拳抡在伍子脸上,吼着:“你他吗的懂啥?你试过当一个你一直敬爱的父亲在关键时候突然背叛了你,背叛了整个家庭的绝望么?而且!而且~~~而且我爷爷刚刚走了。“一片沉默。那晚我们一直沿着那条我们奔波了整整12年的山路来回的走着。因为虎子说他要走了,他要带着那个更加绝望的妈妈去上海谋生了。故事似乎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我们和虎子到这里就应该分开了。
可是再我们大三那年受到一个包裹,拿出后,竟然是一个骨灰盒!还有一张便条,是虎子妈的字,上面写着:"带虎子回家吧"
"你在山那头,我在山这头,我们头顶上有着同一片蓝天,同一朵云。"虎子,你他吗的才是王八,你让我跟伍子再也没有唱过这句歌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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