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本就早该写的文字,但是这几天我累的很,不能把它写好,对我答应过的朋友我表示歉意,在今天我尝试着写下来,好与不好并不那么重要了,答应人的终究是要完成了,这才是我动笔的直接原因.
秋日的黄昏一切都是那么静,我的村庄死在泣血的残阳中了,树叶落下,在我的指间留恋,我知道她不愿意走,于是还是落在了小街上,却留下一声丰满的叹息。
我不该多想,但是我想了。我沿着那死寂的河流让自己的脚步开始放逐,何必在意呢?我不能在意,就迎着那有光的地方走吧,没有声音的,在我前面,在我后面,在手的左边,在手的右边,终究是在我的周围.。
我还是走进去了,一条小道,风吹的,雨打的,人走的,被抛弃的。
有多么老呵,我该去问谁?问你么,这纤细的藤,你抱着那墙多少年了呀,从斜阳的笔下我的影子,你能告诉我么?我拉长在你的脚下,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先走了进去,后才是我的脚步,一声两声的,我的脚步。多么老呀,这青苔的父,青苔的母,青苔的子孙,你们有多久了?予一声叮咛与我好么?说,这里是我等待的,这里是我的经过的,这里是我埋葬的,这让人惆怅若失的光阴呀,你沉淀了么,在天与地恒久的对峙中,上是那变幻的流云,下是那沧桑的土地,谁负了谁呵!我走进了你,在黄昏,在黄蝶飞舞的季节,这不是活的,这是死的生命的呵!我走进了你,这不是死的,这是鲜活的陈列呀,你们想张口却不能说,想遗忘又爬在了时间的书上,等着我来看么?而我也无非是一粒漂浮于此空气中的草芥,待我无风自落会是一个句点么?我又等谁来告诉我?
于是你指给我一扇窗子。你引我往那书里去。等我久久凝足于此,一页页的翻阅。我等着伊人儿来,将老木窗子打看,把兰花的窗帘拉开来然后面对着我坐下,对着我朗诵一首诗。或者我渴望着自己轻盈儿去,轻轻扣响那老木的窗子,而窗子为我开启,我成了那面对自己的人。
多么好的黄昏呀,那伊人儿说。她轻轻把自己长长的头发捋在脑后,她在看书,风吹过来吹拂起淡淡的窗纱,她在看书。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的素指纤纤扣击着书扉,伊人儿在看书。多么好的黄昏呀,风吹过来,她站起来,在窗前如翩翩的玉兰,庸懒的,随意的,多么可爱的人呀,她面对着我却不说话,却将洁白的颈优雅的抬起,她对我视而不见,眼光那么朦胧,神情那么恬静,她在看书,我是在时间的夹缝看书而看见她看书的人。
多么好的黄昏呀,我说。我忧伤的拍打着自己的衣袖,我在看自己。风吹过来,风抚过我额头的皱纹,我在看自己。我的心沉沉迷惘,我的眼神诧异失望,我看着那楼下年轻的苍老的人儿,我在看自己。我看见他徘徊无措,我看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失望与不满,对生活的不解和企求,我在楼上看自己。我是在现实的生活中看见自己虚幻影子的人。
时间过去,伊人儿凝立不动,她那么认真地看着一本书,她轻微地呼吸,麝香一样的气息将我多情围。她在呼吸却如大理石雕像一样的深沉。我知道她就是书,或许就在她看的书的某一页,那一页开满了绚烂的桃花,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有一段消魂的故事,有一个无奈的结局。那里,多情人站在窗户边看外面喧嚣的世界,那里,多情人在案头写缠绵的诗篇,她就在那里,就在那里把自己写进了书里,然后对对着我读,让我相信窗子里原非什么都没有,而是一直存在着的,她不愿意被人忘记的故事,她对着我看书,看得却是自己的故事,她不怕自己忘记,她怕我忘记。
时间过去,楼下的我焦躁不已。他那么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躯体,他暴躁地拒绝一切友谊,惊涛一样的怒气,快要毁灭自己。他如笼中的困兽却找不到了自己,他以为自己就是一切而忽略了生命的意义。我在楼上看我自己,却看不见哪一页书里有自己的名字,从一页百年,我在字里行间的哪里?难道看不见就没有故事么?我怀疑。我看着楼下的自己无比失望,你为何这么矛盾,这么失礼,这么的急功近利?伊人儿下了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你却不能写自己的故事?伊人儿经历的一切如今这样恬静你就不能冷静的思考一次自己?我若是不愿意别人忘记自己的故事那么我为什么不好好的做我自己?我若是不要别人记得我的故事至少我还能记得我自己,我要有自己,要有自己,要有平淡的心。我不在意谁记得我的故事,因为有心人会找到我,我对着自己读书读的是我自己的故事,并只对我自己读。
原本不就是小巷中往来的人么?原本不就是一个两个的故事么?我为了让自己快乐而做了自己,我若做了自己让自己快乐,那么有没有故事,有没有人愿意想我的故事,我又何必在意呢?
生命原本就是清幽的小巷,除了曾经的自己,什么都留不下。或者曾经的自己也随着自己的留不下而一起走了,我要做我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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