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2兄:
我们共同所写的文章已经发了,遭到编辑批评,理由为:文章主题不明,文字太过愤世嫉俗,如果改投其它栏目,一定是篇精品文章,我不理,将文章匿名发到了烟雨,但是,如你所说,仍然被人看出了端倪,半小时之后,那篇遭到批评的稿子,又被另一个编辑救了回来,他的话只有一句,春天里,那段浓郁的兄弟情溢满春风!短短的一句话却也令我怦然心动,紧接着他发了飞信,非常喜欢你的文章,有人说文风如人,我想朋友一定是一位率直好爽之人,清风希望能经常读到你的文章,点评有不到之处还请明示,远握!只是一句话就摆平了我心里的不快。
静下来时,我在想,我是在乎文章被批我没有面子,还是在乎那个小小的奖品呢?其实,我在乎的是我们的文章不被人理解,转回头想想却又平静了下来,文章是写给那些能够看得懂的人看的,没有看懂的人他们说什么,又于我何干呢?更何况能够直言指出文章好坏的编辑,不正是我辈需要的么?(假如这篇文章有幸被上面所提的两位编辑看到的话,我想对前一位说声,对不起;对后一位,我要说什么呢?得,还是什么也不好的好,遇到了,转回头笑笑)
写到这里莫名的想到了俞平伯,他的文章任情任性,你和他倒也有几份相似,有非议者以为他绝大部分的小品,从开始就显得缺乏生气,还说他所谓的‘浑然之感’,不过是一种逃避现实,无视真理的浑沌世界而己4。俞平伯不理,却始终我行我素。迎着时代的风风雨雨,他没有刻意背离从出生起就抓住他不放的传统文化,也“不愿受任何主义的拘牵”,只是“随随便便的,活活泼泼的,借当代的语言,去表现出自我,别人的看法他都不理,甚至嗤之以鼻,他说,可笑千年来的文章道统,不过博得几种窠穴而已。既要替人家立言,就不得不为人家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不幸所谓圣贤皇帝开山祖师之流,他们的意见并不容易猜,……那就自然而然的会落到一个圈套里,叫做窠穴,或叫滥调。
春晨来时匆匆,去时局促,“此何必待委地沾泥,方始怅惜绯红的姚冶尽成虚掷了呢”,遥望桃花下的轻荫,俞平伯深情呼吁:正在春阴里的,正在桃花下的孩子们,你们自珍重,你们自爱惜!否则春阴中恐不免要夹着飘洒萧疏的洒雨,而桃树下将有成阵的残红了……春归一度,已少了一度。
是的,春归一度,已少了一度!写信给你,正坐在车上,我将手中的笔记本敲的劈啪作响,司机不明就理,还表达我业务繁忙到连坐车的时间都不放过,他哪知道,我敲打的是文字,是自己的心情,不过此后的一两周内,我会和文字暂时绝缘,因为下周起我要连续出差,看见了我们合写的文章有人给了评论,欣喜之下,便借着软弱的手腕,疏淡的笔墨,来和我敬重的大哥,作一次遥远的通讯。
m2兄,文字没有表情,但是我有表情,你能够想象我写信给你时上扬的眉毛和嘴角的那丝微笑么?在文字的海洋里,在无尽的春风里,在快乐甜柔的时光之中,联想到千里之外的你,幸福的感觉已遥遥的付与我以极大无量的快乐与慰安!
m2兄,就到这里吧,但凡我有工夫,一定不使文字和我们的通讯有长期间的间断。若是间断的时候长了些,也请你饶恕我。因为我若不是在心血来潮的一刹那拿起笔来,我决不敢以烦杂之心,来写这封信。这一层是要请大哥体恤怜悯的。
收笔了,我心中莫可名状,我觉得非常的荣幸!
弟:清荷于出差途中
2010-03-18于广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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