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别离的那一刻把你倔强的脸高高的扬起看着天自语,那么没有你的答案,我只要你好好的看着微笑着说那一句再见,去的路不远,或者从冰凉的铁轨上,或者从翻腾的海浪着,真的,这一切都不会是最远,但两颗心的距离到了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么我们都应该告诉自己,地图上的不是最远,宇宙里的不是最远,最远的其实就在眼前是那一对带着窘迫与怀疑的彼此。
我来了,我来了!还记得当初么,那么猛烈的爱如越过长堤的海浪从千里之外涌来,你站在那个街口脸幸福到红了,你说好快,真的好快。当我拉着你的手你说那一天天真的好蓝。蓝到象荡涤过的宝石般不真实。我看见你说真的,我好激动,终于遇见了你,我说:不远的,在地图上的几厘米与在生活中的几微米的距离来比太近了,当我离开那个那个摩肩接踵的地方来找你,是几微米向几毫米的跋涉,原本这距离不是用地图来衡量的,那急促的吸引力如同南北极的遥望,如同地心对地壳的依恋,甚至是宇宙对星球的放
纵一样有力,飘渺,轻浮,与急切。你哭了,幸福地耸动着着双肩,看着我消瘦的脸你说我们真傻。其实傻的是整个世界竟然阻挡不了这远隔千里的相聚。
当我拉着你的手走入田野,看遍地金色的向日葵在灿烂的阳光下开放,当我轻轻哼着《暗香》倚着那高高的大树看你痴迷地看着远方,我能看见的你眼中那对未来的憧憬,你读着海子的诗,向往着那面朝大海的房子,我能听见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还是屋子外绚烂开放的花。一切都如童话般的美好,我和你一起描述那房子,在雪白的墙壁上画上粉红的白云,画点点的归帆,还有那悠扬的号子在人静的时候会从屋子里飘起,继续下去还有孩子的哭声,吮吸着奶粉的声音,会有动情的音乐,与开朗的笑声……
还记得那辛苦的日子么。当你从自己的家无悔的搬出,从你父母的叫骂声中你无语,脸色苍白,这童话的开始不在茂密的森林却在现实的尴尬。你幽幽地抱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看见雪白的你的衬衫上有苦涩的泉水流淌,那两眼曾经清澈无比的泉水如今也蒙上了忧郁的光。
但一切还是幸福的不是么?除了你偶尔想家的惆怅外我们也有了一个温暖的巢不是么?虽然那墙壁是黑的,那地板是破的,但是我们不是曾经一起浪漫地想过灰姑娘当初也不是躺在肮脏的灰炉边么?当王子在宫殿举办隆重的舞会时她也不是曾经错过么?而只要有爱,那一切不也是可爱的么?王子最后见到了公主那水晶鞋也找到了它钟情的主人了,不是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说,你点点头。我们在床头写上彼此对爱的祝福,里面都是山都是海,都是誓约。我们相信父母会明白我们的爱,会明白我做的牺牲,会知道你的坚持都是爱的证据。我来自北方喜欢吃辣的,而你在南方喜欢吃甜的,于是你说你很喜欢吃辣的要做成辣的,我却说我并不习惯吃辣的,却想尝尝甜的,结果往往我做菜的时候做的是甜的,而你做的却是辣的,那时候我们还要装做很喜欢吃对方烧的菜,心里颤颤的,嘴巴上却笑笑的说真好吃。可是每次我们都会冲进卫生间去拼命的喝水,或者呕吐,我们都清楚却不愿意把这一切都说出来,见面要湿润着眼眶对彼此笑笑。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生活是很艰苦的,我刚到这里来并没有很高的学问,而你刚从校园出来也才开始刚刚工作,往往我们的生活过到大半个月的时候就开始拮据了,我没有送过象样的礼物给你,就算是你的生日我也只能点亮那一支红红的小蜡烛为你唱一首涩涩的祝福歌。那轻轻的一吻里有我太多的辛酸 与愧疚,而你总是宽容地说很好呀,我很喜欢。事实上在一起的日子里我那微薄的工资相对与两人在一起和这个城市繁华的无情后实在是太力不从心,所以我要承认是你撑去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家,这让做为男人我感觉到无尽的悲哀与折磨。虽然你宽慰着我,包容着我,我想我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如同在牢笼中的困兽开始丧失那最可贵的忍耐。或许是你太想家了,想念母亲,想念那温暖舒适的床,想念那每天无微不至的关怀,我要承认作为男人我给不了那父母般分得关爱尤其是在这穷困单调的生活中,但是我也想我的父母,想那家乡一望无垠的田野,我恨这里的霓虹灯,恨这里妖艳的夜晚,冷漠的人群,还有那冰冷的建筑。但你在我身边的隐隐抽泣的时候我开始了结合后的第一次怀疑我怀疑你是不是后悔了,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轻率了?难道网络上的缠绵真的不能在现实中延续么?你开始发现自己对你的一些习惯的厌恶,比如你每天过分在意的梳洗,每天不厌其烦的哼哼,还有你对物质的那一种追求或者还有你那十分让我头疼的洁癖。我开始压抑,开始有点不明所以,在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会在你身手不安的走动,你终于忍不住了说你老在我身后转悠什么,绕得我的头都晕了。我也不客气的回应:你每天都重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就不烦么?!我想你是震惊了那么诧异的回过头看着我,嘴巴就那么张着,我忽然彷徨无措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你哭了,那么痛快地哭了,你开始如所有我能想见所有女人般的放肆大闹,你说你怎么当初就看错了我,想不到我原来是一个这么庸俗的人,说你忍受我的口味,忍受我的随便,说你怎么为我背叛了家庭,愤怒地指出我的种种不是,当中有真实的也有不真实的,我也发呆了,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自己曾经以为那么完美的女人在这一可竟然如泼妇一般的不讲道理。但是事情平息后我还是那么真诚且谦卑的来向你认错,请求你的原谅。毕竟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而这一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我相信你是真的爱我,我也愿意为我们的爱作出足够的忍让与责任。但是我却在心里问自己,童话中的存在于生活中么,或许没有了物质与交流,相同的背景与文化这一切都会是 那么地难,当爱在最深的时候似乎山都显得渺小,而当生活在面前的时候也许尘土都会变得那么沉重,这一道我们爱情中与生俱来的伤还有机会被抚平么?我们真的有点茫然。
以后的日子里家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我们的争吵也越来越频繁。而争吵的原因却越来越小。或许我们是为了发泄而发泄并不需要理由,就象当初遇见时的干柴烈火一样不可阻拦所不同的事这次的火烧着叫人心疼。我们开始摔东西,开始说脏话,你指责我没有修养,我指责你浅薄你当初的离家仿佛成了你无往不利的尖刀时不时从记忆里面被叫醒,开始是委屈后来竟成了大义凛然的俯视。难道你忘了我也有自己的家么,难道我不是迢迢千里从家里投入到爱情?我们的贫穷是错么?但你们繁华中的荒芜呢,这又是什么,难道不是比贫穷更叫人寒心的失落么?我们有时候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对峙着,眼神里仿佛是愤怒也仿佛是陌生又或者是失望。不用说话,我们都怕一张嘴就是对彼此刻薄的讥讽对自己无知的嘲笑,你会说 我怎么这么傻会相信网络上的爱情而把自己放在这两难的境地,而我却会无言的听你无休止的诉说而饮下大杯的酒,唯一与我们的生活增长的也恐怕是这酒量和对讽刺技巧的掌握了,我感觉掉进了冰窟,那么快又那么深。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我不再说话,我只是早早地走后又晚晚地回。我总把自己灌醉,然后倒地就睡,你总是那么平静地看着我,但是我知道再也等不来那一把醒酒的热毛巾了。与其说我痛苦倒不如直接说我压抑,作为一个男人却要靠一个女人的工资来维持生活这是最尖刻的伤害。如果说以前这种伤害是一种动力那么当你面对无奈的生活后却是对自己严重的蔑视。一个女人为你作了所有牺牲你也尽力去对得起这样的牺牲但一切却有无法控制地沉落低谷,你会怎么想,我出来迷惘还是迷惘。
终于你又开始高兴了,但不是为了我,我看见你用那许久不见的笑脸迎接另一个陌生的男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刺痛,一切都那么快,快到如同一个梦还没有醒来另一个梦就接了上来。但这次你是找到了适合你栽种的泥土,那个可爱帅气且富有的男人。我该祝福你么,但是故事不应该这么结束,我开始苦苦挽留苦苦认错,我违心地历数自己的多般不是,希望你能原谅,希望你还能珍惜这样的感情,但一切似乎晚了,我明白长久干涸后种子的萌芽是疯狂的,我甚至打算在那个男人身上发泄自己的愤怒,但冷静下来后我问 自己,是他的错么,不是,他不过是无数个他中的代表不是他还有他,那么是她的错么?我想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作为一个女人总也需要一份让自己塌实的爱。那么是谁错了?我也理不出头绪。
终于有一个夜晚,当我酩酊大醉的回到那曾经以为的灰姑娘的房子却再也看不到那个曾经让我千里追随的灰姑娘的影子了,她去哪里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离开这里便已经结束了一个故事。我们没有那一纸婚姻的束缚,走得那么干净。屋子空荡了,再也没有人抱着我,也再也没有人吵着我,屋子里静得很。我眼泪落了下来,不带多少悲伤的成分,这是自然的,只是寂寞让我无所适从,这远离家乡千里外那种无助的寂寞。
最后我们见面天空下着雨,在回家那趟列车的站台上。我们还是很平静且友好地握了握手。而这分离与相聚在短短的几个月已经完成了一次循环。我们最后都想对彼此说几句,我说:这并不是谁的错,网络依然美好,只是这地图上的几厘米米隔开了太多的东西,还有我们本身修养和习惯上的差异,所以我不难过 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尽力去挽回和忍耐过了,既然这一切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所以我们当没有多大的遗憾我还是要好好的祝福你,只是深深愧疚这些日子对你的伤害,希望现在结束还不算太晚,也希望你有更美好的将来,无论怎么样我曾经真的爱过你。她低下头:我不怪你,也请你别怪我,我或许不能体味你从千外到这里的痛苦,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看得出,虽然我们曾经伤害过对方,但我想我们都是珍惜这一份爱的,不管时间有多长,但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谢谢你这一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想我应该能更好的珍惜现在适合自己的爱。祝愿你一路顺风。
火车就这么平常地载着我从来路回去,我抬头看着被季节改变的一切,有点惆怅也有点解脱,或许当我
回到家乡的那一刻一切都会成为一场梦,而梦里的底色会更加的单纯。
-全文完-
▷ 进入无求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