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路

那年的路，好久不曾走，将来也不会再走。这是早就被预见了的，注定了的结局。因为姑娘已经成长，老人被岁月剥蚀了年轮，脚步越来越蹒跚，而今再也承受不起徒步远涉的艰辛。这条路封存了一老一少的美好年华和相依相伴的默契。

鱼塘波光粼粼，坐着垂钓的闲人。桑林已没了鲜绿的叶子，更闻不到桑果的香甜。冬天，枯老虬曲的枝条赤luo裸地承受。寒风，刮起了灰仆仆的尘土，卷起了两个瑟缩的人的衣襟。然而，他们都很年轻。他们不知道，也永不理解婆孙携手的温情，那一路血脉相承的温馨。这些都出现在路的出口，与公路大桥相连的地方，而今我遥望的地方。此时此刻，眼睛越来越模糊，是车辆一闪而过扬起的灰尘？亦或看不见的泪水？

记忆纵深下去。水边的房屋还在吗？青瓦、白墙，独守着那个平静如镜的池塘。河水退去后的石头滩坝上，还有一群群鸭吗？白麻相间的毛色，扑扇扑扇的翅膀。还有那些养鸭的人和他们的草蓬？身心闲逸、乐天知命。阳光下是他们飞扬的笑容，朴实、憨淳。砖窑的烟囱还在冒烟吗？那一块块浓烈的红色，归齐划一的长方体。蜿蜒的田埂怕是已长满不怕冷的荒草了吧？！野花正香！因为无人路经，留不下热闹的脚印。曾经的那些（脚印）都随岁月、风霜化为了烟尘，早已飘散、了无踪影。郁葱茂密的竹林也黄叶满坡了吧？！流过竹丛的小溪是否依旧水流细细不尽？...　...数年之后，婆孙一路走来微笑的味道还在所经之地飘荡停歇、芬芳四溢吗？

都是出口和过程。入口在哪儿呢？记忆在迷失。找不到入口又如何进得去？哦，出口即是入口！然而，那独自寻找的孤单自己承载不起。老人不再来，这条路已在那年，她体力、记忆衰竭的光景，骤然凋零。

耳畔传来尖锐的喇叭声。打断了路口探寻的眼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