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定在我的世界之外

不是因为爱与不爱

有没有看见

流泪的烛台

一次次把自己烧坏

我的爱

……

一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歌，只知道歌词出自一个名叫梅朵儿7的女子之笔，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关注。只是每次听到这首歌词的时候，我便想起了你——游泳的鱼。

我一直用那个网名——rose，不错，我是rose。rose只是一个代号，我真正的名字叫梅。也许你已经看过我写的字，知道我喜欢写这个“梅”字。是的，我喜欢，梅是一种花，总会在寒冷的冬天开放，总是开得那样早，抑或开得那样迟？

你的网名很奇怪，在那个“玫瑰之约”聊天室里，只有你这个名字不俗气。当我吃掉第n块夹心饼干的时候，你突然用悄悄话问我：这么晚还上网，失恋了？

是啊，失恋了，你说话怎么能这么俗气呢？我说：我被第n个异性爱上，并且我们共同拥有一张纸。

那你应该很幸福的。你说：去趟wc再聊哦，等着我。

我当然会等你着你，我已经无事可做。那个与我拥有同张纸的异性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从来不问他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他一定还活着——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会吃会睡。

我失恋了，与我相恋四年的她回老家结婚了，因为她害怕等我读博。这句话离上句话的时间不过几秒钟。因此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正坐在wc的马桶盖上聊天呢？

为什么要找我聊天呢？

因为很少有人用rose这几个字母。

你在哪？

南京。

工作？

证券。

真的？

真的！

身高？

183cm。

籍贯？

济南。

我不相信，没有哪个女孩会笨到不等男朋友读博的。

可她只想有份工作，有个家，而我，想出国。

哦，你爱他吗？

是的。

我要走了。

去哪？

回家。

你现在在哪？网吧？

在公司。

哦，那一路小心些，一个女孩子走夜路。离家远吗？

没事，走路10分钟。

……

我走了，晚上10点，我还得回家做第n顿水煮面条充饥。在这之前，我也是一个会吃会睡的女子。我一直生活在张爱玲的心愿里：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这是个无聊的夏夜，月色很淡，马路上人比车少。其实一个女子走在祥和的夜色里，不管你是蓝苹还是武媚娘，一样都很美。“女人要美丽，须披上朦胧的面纱。”这句话来路不明却很受用。

可是，我的面纱已经丢了，变成了一张纸。所以，在他那里，我已经没有美丽可言。夜，是安静得让人窒息的夜呵，过滤了白天的繁华，上海的夜色居然也如此可亲可爱。

高楼、霓虹、还有我，都置于这调和得不生不熟的灰蓝中，似乎呼息需要特别均匀才不会惹祸。

我不至于破坏环境，我没有如此残忍。

二

绿茶很苦，而且无可替代，我喜欢。

我一直喜欢无可替代的东西，比如：文字和他。还有——公司大门钥匙。我在行政部工作，得天独厚的条件——下班后上网不用付钱。

我讨厌网吧，讨厌那里的烟雾，还有陌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讨厌那里的粗话。在网吧，都是些身份不明的人，包括我自己。我害怕用“身份不明”做定语，我一直希望自己生活在阳光之下，让自己变成一朵寂寞的狗尾巴花。

又上网，晚上。又去了那个相对熟悉的地方，等待那个会叮嘱一个陌生女孩走夜路小心点的人。

常常，我被看作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子，而且冷漠无情，极少有人关心，也极少去关心别人。我害怕撕碎这坚强的面具，因为面具后面的脸太过脆弱。

在这个世界上，我感觉不到安全。父母是最能给我安全感的人，可他们能力有限，给不了我许许多多，我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貌似坚强。

是呵，我是坚强的，用破碎的泪水粘合而成的词语，有着隐隐的痛和伤，似乎这痛和伤也不是我的。一切都是别人塞给我的。是时间和环境塞给我的。

可是，我内心的柔软，象那松松缠绕的棉线团，用手一捏，很柔的感觉，很轻的反弹。

三

来了？游泳的鱼说。

嗯。

他呢？他不担心你么？下班没有回家。

他从来不担心我的。

为什么？

因为他手里有那张纸。

哦。

你为什么不早点与她领证呢？

我不相信她会离开。

可是她还是离开了？

如果她想离开，要那张纸又有什么用呢？

……

我陷入久久的沉默。

究竟是她想离开，还是因为没有那张纸的束缚？

绿茶，我的绿茶，我已迷上这苦苦的滋味，这不可替代的色泽和味道，有着不可替代的安全。

我已经只能靠绿茶才能入睡了，这种依恋很奇怪。

夜色很浓，路很黑，我仍然一个人深夜回家。我有手机，有电话，可是他不会去打，永远都不会，他认为那是一种多余的奢侈。

一张纸，点燃了他的自信，也浇灭了我的火花，留下一地寂寞灰烬，飘飞在夜夜孤独的身影里，无法改变。

四

我近期要出差。游泳的鱼说。在第n次聊天的时候。

哦。

去上海。要不要见见面？

不了吧。

你漂亮吗？

没人说过我丑。

那就是很漂亮了？

可我没有感觉自己漂亮。

见了面就知道了。

不见面行吗？我从来不和网友见面呢。

到时候再看吧，见见也无妨。我知道你们有一张纸，不会去抢。

可是我已经厌倦现在的生活。rose说。

rose就是我，我叫梅。梅，属于冬天。梅是一个寒冷的字眼，只适合在冬天出现。

梅，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残骸，生长在冬天。

五

这个夏天的夜晚，你来了，那个有着游泳的鱼的网名的人来了。来到了上海，并约我在上海的招牌地名见面——人民广场。

游泳的鱼，带着我写的《橄榄的味道》走过来，那是一个传真件。

《橄榄的味道》是首诗。内容如下：

那般纤细的悸动

揉进橄榄心

仿佛在黎明的静寂里

没有了方向的　

少女

有人开启过橄榄心

掠过迷失的心云

偷走了

诗的意境

将文字播种在胆怯里

然后

让她说

橄榄的味道　

只是

甜一样的苦着

苦一样的甜着

……

在那片寂静的夜里，突然下起了雨。雨很大，梅带了一把蓝花伞。他没有打伞，他是游泳的鱼，那个在雨水里的游泳的鱼。我分明看到鱼也会流泪，只是他的泪流在水里，失去了痕迹。

那一天，我多么希望变成一滴雨，落在他倔强的发丝上，从此温暖。

我说，我想跟你走，我已厌倦这里的寂寞。

你却说，我不能制造另一个被掠夺的痛苦。

……

不，不是这样的。

我更相信：网络里写不出浪漫传奇。更写不出，一张纸的距离。

六

我仍然喜欢饮绿茶，并且开始强迫自己去喜欢更多的东西，开始在寂寞里填满异物，让空虚无限缩小，小到装不下任何一个网友，小到遗忘游泳的鱼，小到只装一张纸的空隙。

而且，我从此喜欢上一首歌，一首注定没有未来的歌，这首歌的名字叫《哭砂》。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

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

偶而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

你就真的像尘埃消失在风里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

让那手中泻落的砂像泪水流

你是我最痛苦的决择

为何你从不放弃飘泊

海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

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砂给我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

让那手中泻落的砂像泪水流

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

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风吹来的砂堆集在心里

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

谁都知道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

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

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

偶而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

你就真的像尘埃消失在风里

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

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风吹来的砂堆集在心里

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

谁都知道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

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