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吗?来了,看那一株株绽放的玉兰就知道春天来了,但为什么三月的春风依旧寒冷呢?我把脖子缩在衣领里,在小区里的小路上疾走,无心去观察身边开过的高档车,它们里面的主人不是我要等待的人。走到家门前,我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朵朵怒放的玉兰花,原来它们也和我一样孤独,为什么它们的身边没有一片绿叶来陪伴呢?
走进屋子,脱下外套,煮上一杯咖啡,顿时屋里弥散开溢人香味。我走近窗前,拉开窗帘,那满园人工的绿色跃入眼前,高档车依旧忙碌在小区的路上,好似繁华,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知道外面叫这个高档小区什么?“二奶村”!这里面的主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富商们,这里是他们的另外一个家,我们就是被人们称为“二奶”的人,对于“二奶”这个词,这里的女人们都很避讳,都说自己是金丝雀,呵呵,都是一只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听见咖啡炉鸣叫的声音,我转身,让我的脚步声打破地毯的寂寞。关上火,倒下一杯咖啡,许久后,让咖啡的醇香、甘甜和苦涩在舌尖打转,我在体味着它的浓浓的滋味,也在品味我自己。徐总,也就是我的那个他,他走了有多久了?我努力地让自己的思想在脑间回放,还是记不起,只记得他走的时候说是去东南亚,只记得他走的时候是个秋天,只记得每个月我的账户上会由他的会计给我打上一笔厚厚的资金,我知道那笔钱对于他来说是九牛一毛,可对于我老家的父母来说,那是他们在地里刨土刨上几年也刨不出的财富。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用汤匙慢慢搅拌着咖啡,我默默地看着四周的家具,它们无语,我知道它们和我一样没有倾述的对象,只能无语地站着,看着。
突然,电话的铃声打破了寂静。刚刚拿起电话,就听见戏雨在那边咋呼起来:“仪姐,来我家吧,咱们聚聚,等你啊!”
“呃……”我的话语还没有从喉间发出,那边早就挂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放下电话,拿起衣服穿上。虽然我的心里不想去她那,但我却控制不了我的脚步。
按响戏雨家的门铃,有人给我打开门。刚走进屋子,迎面扑来窒息的烟味。只见戏雨蓬炸着头发,涂着厚厚的唇膏,手里抓着飞镖,嘴上叼着香烟,看见我时,她揉了揉被烟呛着的眼睛说:“仪姐,你自个儿找个地方坐,等我玩完这一把。”
我在沙发的一个角落找到一个地方坐下,旁边一个戴着眼镜,长得很斯文的男人冲我微笑了一下,递给我一支烟。我微笑着摆摆手说:“对不起,我不会。”
“哦,没关系。”
我这才仔细看着周围的人,有我认识的“金丝雀”们,也有她们的“金丝雀”陪伴在她们的身边,还有几张异性陌生的面孔。一个个都是帅气的,身上都蓬发出一种令我沉迷的异性荷尔蒙。我很不想来这里,但我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着,我被这样一群男人强j*着,总是在那样的夜晚我在幻境中得到人类最原始的满足。有时候我甚至幻想着,我被一群老虎包围着,它们向我张牙舞爪,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活生生地把我吞噬,我的鲜血染红它们的身躯,让整个血腥弥漫天空。
戏雨疯够了,喘着大气坐到我的腿上,用着男人眼里算是性感的嘴唇狠狠地贴了下我的嘴唇,居然我被一个女人亲吻时我也会眩晕。戏雨在我的耳边轻声呢喃:“仪姐,舒服吧,我只是个女人。”听着她软绵绵的细语,她浅浅的气息,我的脸涨红起来,我知道我渴望什么。我的双手似乎要推开戏雨,但我的身子却是那样的无力。
戏雨又轻轻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环抱着我的脖子,冲着刚才递烟给我的男人说话:“安鸾,这就是仪姐,待会儿你送她回家。”
安鸾微笑着点点头说:“没问题。”
“可不许动坏心思哦,仪姐可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纯洁的人。”戏雨边说边和我做着鬼脸。
我笑了笑刮着戏雨的鼻子,说:“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戏雨调皮地吐吐舌头,又开始她们的游戏。我在窒息的烟雾中看着他们疯狂地玩着,看着他们在疯狂中慢慢褪去衣服,最后输的人连一片遮羞的布都没有留下,旁边的人肆无忌惮地用手把玩着他们的性具,似乎在玩一个古董。我都不知道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还会睁大了眼睛去观察他们每一个细节,我也很想走进他们的行列,但我内心最深的那点矜持还克制住我的冲动。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朦胧的月色终于掩盖住这个小区,看着一座座别墅点亮灯光,我迈着迟迷的脚步拉开戏雨家的门,刚刚拧开门锁时,一丝不挂的戏雨晃动着她的身体向我跑来,她拉住我,然后回头喊道:“安鸾,你还在那干吗?送我的仪姐回家。”
“哦,”安鸾赶紧站起身,掐灭手中的烟头,披上风衣走了过来,替我打开房门。戏雨又冲着我吐了吐舌头,然后关上门。
我和安鸾默默地走在小区的路上,我在前面,他在后面,安静地用脚步踩碎地上的寒霜。很奇怪,原本这段路程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却被我走了整整半个小时。在路上我又在幻想,幻想这个瘦高的帅气的男人突然把我按到在路边的草坪上,然后我们在月色中疯狂地放纵我的压抑!
走到门前时,安鸾对我又微笑了一下,说:“你到了,那再见吧,晚安!”
“嗯,晚安!”我打开门,忽然一种冲动涌上心头,对着刚刚走了几步的安鸾说:“进来坐坐吧!”
“嗯?嗯。”安鸾在月色中再次微笑,他跟随着我的脚步走进屋内。
“请坐,喝点什么?”我脱下外套,居然还故意地挺了挺胸。
“红酒,谢谢!”安鸾也脱下风衣,我透过衣服,看见他强健的轮廓,我的内心又悄悄肮脏了一回。
两个人端着酒杯,无语地对饮。当月亮西斜时,安鸾起身向我告别。我目送着他走近房门,突然我冲动地上前紧紧地抱住他,用我湿润的嘴唇绵绵地贴上他那温热的唇。安鸾很安静地配合着我,他的手从我的背后慢慢滑落,虽然我的心里在呐喊:“不,不,不可以……”但是我却大幅度地喘息着,热情如同雨后春笋发了疯地滋长,抱住他倒在地毯上,让他疯狂地进入我的身体。
…… …… …… …… …… ……
我和安鸾这样的接触有了多长时间,我并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找回了女人该有的快乐,我也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让我疯狂的男人。徐总?那只是一个对于我来说已经很远很陌生的名字!
陷于爱情中的女人是痴迷的,我的生活里已经离不开安鸾。一个春日的下午,我和安鸾继续在那个本不属于我的天地里忘情时,徐总打开了房门,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慌张地穿着衣服。许久他才说话:“别穿了,这位先生,你和我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还忌讳什么呢?小仪,你也别穿了,你的身体,我和这位先生都很熟悉,还有什么可以掩饰的吗?”
“徐总,我……”
“不用说了,你把东西收拾收拾,可以走了!”徐总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我……”我还想说什么时,却看见徐总打开电视,调动起频道。
我默默地穿上衣服,收拾好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塞进我来时那个行李包里,跟着安鸾离开。走了好久,安鸾转过身对我说:“你还跟着我干吗?你现在不再是那个富太太了,你也是也和我一样属于无产阶级,我还要你吗?”
听了安鸾这段话,我张大嘴巴,说:“安鸾,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你忘记了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家底都给了你了吗?你那个时候还对我说,你爱我呢!”
“哈哈,别傻了,我会爱你吗?”安鸾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然后在风中长长地吐出烟,“我是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我爱的是你们身体的青春,我爱的是你们的钱,知道吗?”
听着安鸾的话,我如同五雷轰顶,泪顿时流落:“安鸾,我的钱全部给你了,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但是我还有青春的身体啊。你难道就这么无情吗?”
“你的钱给我了?谁看见了,我给你欠条了吗?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的身边很多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拜拜,祝你好愿!”安鸾深深地吸上一口烟,然后把烟潇洒地抛出,那根烟在空中滑落一个美丽的抛物线。
我流着眼泪按响戏雨家的门铃,戏雨给我打开门,双手抱在胸前,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说:“仪姐,被赶出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瞪大了眼睛问她。
“我怎么知道的?你的这场抓奸的戏就是我导演的。”戏雨浅浅地把头歪在一边说:“我们这个小区,所有的‘金丝雀’就你一个人故作清纯,我家那个马总,每回看见你孤单的身影,总是对我说,要我向你学习,他总是抓我的奸,然后狠狠地抽打我,一边打还一边说,人家仪姐多纯洁。”
我的脑间再也听不见什么,我知道我的眼泪已经弥漫了我整个脸庞。
戏雨还在说着:“现在我想给我们家马总看看,这个被他说成纯洁的仪姐还纯洁吗?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背着男人偷汉子,对不起了仪姐。”戏雨重重地关上门。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只知道我的身体在三月的春风里颤抖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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