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属于葫芦科攀援藤本植物,在我国栽培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它在我国古籍中最早称瓠或壶,诗经【小雅】云:采采瓠叶,采之享之。【幽风】云:七月食瓜,八月断壶。
葫芦是鲜美细腻的可口菜肴,是清热解毒,润肺利便的食用疗方,不仅是作为制作乐器葫芦笙的的主要原料,还是古时候人们盛东西、火器、酒的器具。
还有一种亚腰葫芦,主要用于观赏,七十年代,贫寒的农家要娶新媳妇了,新买的白色蚊帐上挂上漆了大红色油漆的亚腰葫芦,与墙上贴着的大红“囍“字在昏暗的煤油灯下遥相辉映,煞是耀眼。
我对葫芦的喜爱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
每年麦收后,奶奶总是在我家的院子里的土墙边上,种上几株葫芦 。几场夏雨,小葫芦苗喝足了雨水,一个劲儿地疯长着,几天不见,窜上了老高一截。又过几天,长满了细毛的嫩藤爬满了整个土墙,满墙的绿叶,满墙的藤网。绿的耀眼,绿的鲜亮。微风过处,绿莹莹的葫芦叶随风摇曳,漾起层层绿色的涟漪。夏至过后,看看快到小暑,攀附在我家土墙上的葫芦花在月下悄悄地开了。白色的花,一朵朵,在郎润的夜色中像是悄立的素衣精灵。月光斜斜地照在花上,花上映出一阵莹白的光泽让人看了心生欢喜。几天后。葫芦花仿佛呼吸了月光的精气,它珠胎暗结,怀了一个个小葫芦,坐在墙头,挂在壁上。葫芦是月的儿女吧。它们把月的柔情,月的平和,月的华美庄严,和月光悠长绵远的情思,孕育成一个个地滚天圆的葫芦瓜。
从此以后,漫漫长夏,我们看到葫芦瓜一日日长大,成熟。这时奶奶便喜孜孜地拿着剪刀,颤巍巍地站在凳子上轻轻地剪去连着葫芦的蔓儿,小心翼翼地捧着还带着嫩生生青气的葫芦,那般爱怜地看着,像是欣赏着刚刚出生的小生命。奶奶用锅铲刮去了葫芦的嫩皮,切成薄薄的片,放在锅里清炒,煮熟,分盛在每个人的碗里,满屋子便飘满了葫芦菜的清香。那年头,葫芦菜成了我们家中餐的必备菜肴。葫芦结的多了,吃不了,奶奶除了留下几个较大的留作种子,剩下的便把它们一个个剪下,切丝,晒干,收藏,等过年时爆肉,于是我们便日日地盼望新年,新年到,也是我们吃不够肉爆葫芦丝的时候。
秋分过后,转眼到了霜降,满墙的葫芦秧完成了它像葫芦瓜输送养料的使命,渐渐地变黄,枯萎,在秋日的阳光里像个垂暮老人在那土墙上恹恹地晒着太阳。而那留作种子的葫芦的壳已长成木质,用手一敲,当当作响。奶奶便把它们一个个取下,找到木匠,或一分为二做瓢,做成的瓢除了留作舀水舀粮,还分送给邻居们一些。或锯开顶部留做盛放好拿易忘的物品。葫芦走过了漫漫长夏,又走过了收获的秋天,才慢慢淡出庄稼人的视野......
几十年的苍桑巨变,葫芦花依然,葫芦瓜依然。而奶奶种葫芦,收获葫芦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可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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