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泉州是在我的思维中经常失忆,这个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泉州是船,一艘很大的船。
福建泉州开元寺里面有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免费开放。我去过一次,一次的亲密接触一直无法忘怀。
博物馆在开元寺寺内,在博物馆前面可以看到开元寺的千年古塔,石塔是用纯石块构建,分为5层。建造这个石塔的时候,听说是用累土的方法把石块一大块一大块的运到顶端。当最后一块石块安放在塔顶的时候,就把沙土全部彻底,这么多的沙土就变成了开元寺前路面的原始路基。这个石塔历经了明代时期的7点多级的地震依旧不倒。坚固的立在那片神奇的土面上。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石塔分为五层,每一层都有很多的佛经的故事图。每一幅图都是采用的是浮雕的手法雕成,手法很精湛,刀工细腻,线条流畅。但是每一个有点文化的人去那里都是异常的奇怪,因为那里塔上面的浮雕很不寻常,有四大金刚的浮雕,但是也有太上老君的雕塑,更有一些外国人形象的雕塑。还有西游记的雕塑。一个古塔承载量竟然如此的多。让每一个人都是大惑不解。有位艺术家看到后很幽默的说了一句“当时的工匠玩的很当代”。
石塔的遗存,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船体,承载的是历史和人文,以及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见证者形象。这样的形象正好又在博物馆里让我看到了。
博物馆前面还有郭沫若和赵朴初的题字,书法很有力度。博物馆陈列的是一艘巨大的船,船体异常的大气。全部是实木建造,年代久远一些木块已然腐烂,只是剩下一个废墟,一个上了年代的废墟。废墟却也是会说话,传递给了我当年的一切风光与繁华。
最让我吃惊的是当时的造船业,一个船桅长达十几丈,黝黑黝黑。科学家可以依据船桅可以推测出船的长度和高度,以及吃水量。文学历史学家也许对于船却是另一番的解读。这个中国文化向海外扩张的依据。以及外来文化交融的依据。因为在船上出土了大量的德化瓷器,以及一些景德镇的青花,青花的细润优雅本身就是当时文化的代表。还有很多的书籍,我仔细的看了看那些书籍,很多是《论语》以及药典,还有一些也是黝黑黝黑的不知道名字的东西,也是一些废墟,一些火药灼烧了的器具。
站在船的一旁,我静静的倾听船给我细语,尽管语速度很慢,声音很低,但是我听得出来它的话语中文化底气确是很足。
站在那里我应该是开了天眼,我似乎可以看到宋元时期来来往往于刺桐城西洋人,我似乎可以听到各种的语言在和中国的人在讨价还价,或者是讨论德化的瓷器和景德镇的青花那个好卖,那个是精品。以及一连串的感叹号和一脸的不解。也或者是福州的漆器为什么如此的精美。或者是福建的大红袍和安溪的铁观音以及永春佛手之类的乌龙茶和绿茶红茶之间的区别。又或者是胡椒粉。讨论胡椒粉在他们国家牛排上烤的味道。他们说的很大声,也很真诚。只是声音异常的繁杂,有伊斯兰,有印度,有西班牙,有荷兰,有法国等等的语言。在船边相互在交流着彼此的经验,彼此的艺术,彼此的宗教信仰。于是文化在船头上实现了交融,实现了传播,实现了发展。
船的作用竟然是如此之大,让世界的文化都在宋元期间的刺桐城汇集,就如刺桐城的刺桐花一般,开得茂盛,开得鲜艳,红遍了一个东南方。也如刺桐城那宋元墓碑时刻一般,彼此融合,彼此共存。文化也就活泼泼的,生气十足。
刺桐城也就是现在的泉州。泉州一贯以来也不缺乏艺术,也不缺乏文化底蕴,更不缺乏创新。
泉州的佛文化历史悠久,朱熹有一副对联在开元寺反映出了泉州的佛文化,“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全是圣人我不敢说,我也没有见到那么多的圣人,但是有佛教信仰则心不会差倒那里去。
清代的北京会馆也有一副绝妙的对联。“清紫葵罗钟间气。蒙存浅达有遗书”。上联夸耀的是泉州的山川钟灵,有清源山,紫昌山,蔡山,罗裳山四大名山。下联是赞赏名人荟萃,重要的著作有蔡清的《易经索引》林希光《易经存疑》等一大批的文章书册。很多已经进入了四库全书。
北京奥运会刚刚结束,相信看完奥运会开幕式的人一定不会忘记里面的脚印造型的烟花表演。可是很少人知道烟花的设计者是谁。这个人便是泉州人,当代艺术领域一把奇葩的蔡国强。蔡国强的以中国特有的火药艺术和船的装置艺术蜚声海外。蔡国强曾经做过很多的船的装置艺术,其中一件《草船借箭》异常的出名,作品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三国演义》里面诸葛亮的草船借箭的故事为背景。以船来暗喻中国,以箭来暗喻外国人对于中国的攻击挖苦,船尾放着一面红旗。点明了主旨任何对中国的攻击和挖苦,对于中国这个“诸葛亮”来说都是好的,结果诸葛亮还是免费到得了十万支箭。还有一件行为艺术也是异常的有韵味。他用一艘船里面装满中药,沿着马可波罗的路线前往威尼斯水城。中药是马可波罗唯一没有向外国推荐的中国文化。他想利用这样的一个行为艺术唤起古老的记忆和对文明的思考。船充当的是文化的载体和传播者。
泉州是船,一艘巨大无比的船,一艘来往中西的船,船上载的不是石油也不是木材也不是战略,而是文化思想,中西的思想文化全在上面彼此交流融合,百花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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