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刚好阿姨家开了一家休闲中心想请我去帮她管理财务。想着那种复杂的环境,我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是管理财务,其实就是站总台,一份不用使用大脑的工作。这是我的第一印象,唯一让我觉得刺激的是可以看见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不过看着这些男人搂着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花天酒地,让我心虚得慌,觉得这是一种悲哀。对生活的认识更深了一层,但却让我失去了信心。连看天空的颜色也不再那么明亮了,灰沉沉的。
我一直处于这种恍惚的状态,看着这里的女孩有点迷惘。她们年轻、貌美。只是像她们这样的工作要想做到荷花的情操——出淤泥而不染,实属不易。
这里还兼营旅业的。
某天晚上,一个穿着名牌却略显土气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在我们这里住了很久的熟客过总台来问我:“小姐,你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住在108号房的男人的老婆有来吗?我是她的老婆的朋友,他老婆叫我过来聊天 ,后来我没空,就没来了!”我想起昨天住在108号房的男人也是个熟客,来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而且每次他来这里住的时候,我都看见有个女孩穿着性感蕾丝睡裙进了那间房。我知道那不是他的老婆,而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女孩,叫欧阳萍萍。
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鹅蛋脸上那一双凤眼明媚动人,水嫩水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玲珑有致的身材。才18岁的她,让那些需要青春来点缀生活的中年男人看得想入非非。
我有点警觉,于是我告诉她我不知道,昨天我不是我值班。我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之后,我开始特别注意那间房的动静,住在那间房的男人已经在这里住了有差不多一个月了,而欧阳萍萍每天晚上在我下班的前十分钟就会溜进房间。对于这种情况在这里有点司空见惯,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三天后,那个女人又来了,她绕着弯子跟我打听108房的事情,还说要我给她开门,说是想跟他聊聊。我觉得特别奇怪,都深夜一点还聊什么天啊,她也没说跟他很熟,只是说认识他老婆啊!再说要聊明天也可以啊,而且为什么要我去开门呢?带着一连串的问号,我委婉的拒绝了她的要求,她有点不满,但还是走了。
一点半,欧阳萍萍与其他的女孩吃完宵夜回来了。我想跟她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就这样看着她们这样走去宿舍了。
欧阳萍萍确实是个美人胚子。挑染的披肩碎发,配上一条突显身材的湖蓝色吊带连衣裙,性感迷人。一双细高跟的凉鞋把那双纤细的玉腿衬托的淋漓尽致。笑容在那张精致的脸上飞扬着,散发着一股逼人的青春活力,却又让人觉得还有另外一种东西并存——妩媚。这或许是中年男人特别着迷的女人。我不禁拿那个女人跟她比较,她虽然也是高身材,但是由于生完小孩后,臀部变得宽而扁,小腹也特别突出。脸上的雀斑与皱纹让那张脸显得格外苍凉。穿在脚上的皮鞋也有点变形。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名牌,但是穿在身上让人觉得别扭。不过,从她的五官不难看出年轻时拥有姣好的面容。
只是岁月无情,人更无情啊!
在欧阳萍萍回来前后不到五分钟。刚才的那个女人又来了。这次她没有拐弯抹角地打探什么,而是直接了当地要我把108号的房门打开!!我被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到了。我鼓足勇气拒绝了她并对她委婉的说:“对不起,我不能乱给外人开门,请原谅!”“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我是他老婆,我说开就开!如果今天你不给我开这个门我是有理由打110的!”显然她对我的话是不领情的,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看着她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我想或许弄不好她真的打110,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发展呢!
我答应了她并找借口说先去一下卫生间。这时她反倒不急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或许她也矛盾,也害怕。她怕看见她所想的那一幕,想着去逃避;又克制不了心底的那份疑惑,想着去证实,也许她还存在着那么一丝希望。
趁着这空隙,我转身去了欧阳萍萍的宿舍。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希望在宿舍能够看见她,有点迫不及待了。
欧阳萍萍的宿舍有点大,十多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我一眼没望见她,于是我问刚刚跟她一起回来的姐妹:“欧阳萍萍在宿舍吗?”那个女孩在打电话,一副娇爹的模样,让人有点反胃。“在啊,我们刚刚回来的,可能在卫生间吧!”听到她的回答,我如释重负。那一刻,我竟然有种兴奋的感觉。身为女人,我也不想给她那么大的打击,那么大的伤害。虽然伤害已经造成了,或许被蒙在鼓里还会好受些。
于是我鬼使神差的掏出了钥匙,扭动房门锁,竟然忘了或许应该先敲门,就直接把门大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相当龌龊的一幕。一秒钟的停顿之后是她绝望的惨叫声,床上的一男一女被突发的状况吓得手足无措。欧阳萍萍一丝不挂的躲进卫生间,却被频临疯狂的她拉着准备往外拖出来打,只穿一条灰色内裤的男人见势赶忙拉住他老婆的手,想把她拉开。三个人在卫生间的房门拉扯不清。站在一旁的我早以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女人开始谩骂起来,一直叫喊着要打死这个荡妇,鸡婆,狐狸精各种难听的词汇不堪入耳。左右隔壁的住宿客人被这里的吵闹声给引来了,一下子屋子挤满了人,开始劝架、拉扯开。
紧接着,欧阳萍萍裹着一条单薄的浴巾,一脸惨白的冲了出来。她跑到宿舍,慌乱的锁上门。门外的叫骂声不绝于耳,还扬言以后再哪见到就在哪修理她。我看着她有点颤抖,颤抖的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但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她留过一滴眼泪,悲哀在我心里蔓延,难道对与这一切她真的都已经麻木了吗?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对于一切真的不在乎了吗?
渐渐地门外平静下来,夜静得有点诡异。故事却并没有落下帷幕。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第二天会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城市的时候,却意外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一派自然现象,脸上除了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好像看见一道不着痕迹的恨意在眼里一闪而过,瞬间的。
有时真想质问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自己,她才十八岁,如花的年代,却被她这样摧残着。有时觉得她很可怜,也很可悲,为什么这么年轻却要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但愿她能明白。当她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也许正在伤害着自己,其实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没两天,她开始不停的给他打电话,甚至他老婆在他身边看打麻将的时候也打,没完没了的。而且还跟他说自己一个人睡冷,很寂寞。
那个女人知道欧阳萍萍还在纠缠他老公,而她老公也乐在其中时。她开始找欧阳萍萍谈判,告诫她,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到后来哀求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不为所动。到最后她花钱请了一帮小混混教训了她一顿,可这一切对于存有报复心理的欧阳萍萍来说,似乎是微不足道的。
终于有天当她再一次在客房看见那一辈子都怨恨的一幕时,她把自己随时准备在身上的硫酸往欧阳萍萍的脸上泼去。房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这次是从欧阳萍萍的嘴里发出,一张曾经年轻、貌美的脸蛋就这样给毁了。
后来听说那个女人被以故意伤害罪刑事拘留,最后疯了。而那个男人因为这件事同行对他的人品与人格大打折扣,不愿再与他合作,公司不久也倒闭了。
那天逛街偶然遇见了他,看着他从身边走过,恍如隔了一世。孤单的背影显得有点凄凉,原来意气风发的脚步也有点蹒跚,下巴蓄满胡子,交错纵横的皱纹爬满了整张脸,人老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当落叶飘零的洒落在大地时,一年四季中令人向往的季节来临了,只是这一切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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