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房檐水滴得哗啦哗啦的!偶尔一个闪电过后,外面显得格外的黑了!
叶老汉老觉得心里闷得慌,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要生病哦?明天如果天气好去城里让权儿带到医院检查一下!
叶老汉在这乡里能人见人敬是因为他的儿子叶秉权在县里作局长。几天前钟副乡长遇上去赶场的叶老汉时还敬了他一支云烟,并有几分神秘的说,叶局长已经是副县长的人选了。
叶老汉不善言辞,只是讷讷地说:别开玩笑,我们家没有埋到那么好的祖坟!对于副乡长的云烟也只是别在了耳朵上,他还是喜欢抽他的叶子烟!
副县长,他狗日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叶老汉有些不相信,但也有些飘飘然!
权儿向来读书都是顶瓜瓜的,可就在高中最后一期他娘因为喝了一碗冷水吐了两口血就去世了,权儿那年差两分没有考上大学,后来在村上代了一年课,再后来招乡镇干部,他狗日的考了全县第一名。从青年干事干到副乡长,乡长,书记,局长。
权儿孝顺,进城后便将叶老汉接去享福,但叶老汉去住了两个月就拼死拼活要回老家生活。他后来给张二伯吹牛时说:权儿那里不安逸,吐口水都找不到地方。
汪汪汪……汪……汪汪……大黑狗忽然急急地中起来!接着就是手电筒光晃动着照过来,还有好几个不同的男子声音。叶老汉一惊:深更半夜的,是啥子事哦?拉开电灯一看,墙上的钟指到了12点32分,“汪汪汪”狗叫得凶!
“开门,开门,请开一下门……”接着就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哪一个,啥子事,来了……!”叶老汉本来就不舒服,此时更是气大,心中忿忿的骂到“摧命呀!”
出现在叶老汉前面的是四个男子,每一个的脸上都没有笑容。
为首的那人胖胖的,还有络腮胡,眼睛圆圆的。他问叶老汉说:“你就是叶思华?”
“嗯,啥事?”叶老汉不快地想到,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叶秉权是你的儿子?”络腮胡又问。
“是呀,我就只有一个儿子!”叶老汉说。
“我们是市纪委的!叶秉权因涉嫌职务犯罪,已于两天前被隔离审查,现在有事请找你,请配合我们”,络腮胡说话的同时晃了一下手中一和个棕色的小本本,说是工作证。
“权儿?职务犯罪?隔离审察?市纪委?……”他觉得脑子一下进了浆糊一般。这些句子他听到权儿与别人吹牛时说过,知道不是好事!
“我问你,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十一点钟的样子,叶秉权回了一趟家给了你一个信封,要你好好的保管,是不是?”络腮胡问到。
“信封,有这回事,但他说是灵通寺的老和尚给他算的卦,要三年之后才能开封,开封之前什么人都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叶老汉说。他记得当时权儿回来时也是下着雨,进屋时衣服都湿了,而且是一个人开车来的。一再叮嘱要放好,不要让人知道。
为此叶老汉总是为这个信封的存放焦头烂额,他夹放在神龛上的家谱中,但有一次才发现耗子把家谱咬坏了,幸好那信封没损着,他想如果那耗子也认得字就麻烦了!后来他将它装在瓦罐中,放在猪圈的窗台上,但是有一次半夜起来小便,手电一晃,居然看到那瓦罐上蹭着一只野猫。唰的一声,那猫跑了,瓦罐“哐”的一声被蹬来碰在了墙上,好在没破。后来想了好多办法,最后才想到了一个最安全的的方——自己百年之后的墓室。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这个狗日的权儿,也给老子神神怪怪的,专门给老子找麻烦。
一行人来到墓地时雨停了,叶老汉抱出了那瓦。络腮胡从瓦罐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纸缠着的信封,几支手电照着他的手,将那信封撕开。
只听得络腮胡念到:中国农业银行,户主,叶思华,56万,19xx年8月12日。
“这张存款单是你的吗?”络腮胡问道。
“存款单,56万,我的天咦,我一辈子五万六千块钱都没见过,”叶老汉木木的。
“哐铛”一声,叶老汉怀中的瓦罐掉在了地上,裂成了好几块。
“权……儿……咦,你……狗……日……的……哦……”叶老汉蹲在地上竟嘤嘤发哭起来。
墓室旁的树上这时有只夜鸟哇哇哇地在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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