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一种花徒有花之名而从没人将它视做花,同美丽一词更是八杆子打不着,这花便是棉花。记得小时候如果要讽刺那位女孩长得不咋的,就会歌谣般地唱道:妹妹是朵花,什么花?棉花,
是的,棉花不是花,就像稻谷、麦子一样其实就是一普通农作物。然而去年冬天,这朵非花之花,却让我闻到了花的芳香,看到了花的美丽,感觉到了花的温暖。
去年冬天的一天,我接到弟弟的电话,说妈妈单位例行体检,查出妈妈血压高、血脂高,同时还伴有心脏病,妈妈情绪很低落。放下电话,不体检我也知道自己血压高,心率不怎么齐了,我忧心忡忡地告了假,准备回去看妈妈,“单单,过来搭把手”,从一堆棉花垛里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看到背着比她身体庞大得多的棉花垛步履蹒跚的妈妈,夺眶面出的眼泪打湿了我面颊。妈妈老了,背着棉花包的身体极像棉花杆,叶凋零了,杆枯萎了,花却兀自盛开着,一眼望去,只见花不见杆。放下沉重的棉花包,妈妈心痛地说:“你看你,被子多单薄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呐,我买了点棉花,你把它弹了,垫上”。“谁教你送这些破玩意儿的,不在家好好呆着,尽给我找事”。我情绪失控地吼着,而妈妈并不受我情绪的影响,反倒心平气和地戏谑说:“放心吧女儿,你这么情绪化,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妈妈怎么能放心的走呢,明年,后年,后后年,妈妈还给女儿送棉花”。“那就送吧,女儿永远是妈妈的扶贫对象哟”。受妈妈的影响,我反倒非常轻松地跟妈妈调侃起来。“单单,棉花除了温暖以外,你觉得它还有什么特征吗?”母亲一改戏谑的口稳,突然向我提出了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还有什么特征?噢,不就是欺世惑众盗花名,却尽赤白脸无颜色吗?”我知道当了一辈子老师的母亲职业病犯了,又要对我进行励志教育了,便故意将谈话向轻松方向引,母亲不吃我这套,更加郑重其事地说:“最近你情绪有点不对劲,老是抱怨谁打砣谋到什么职位了,谁谁潜规则潜到什么实惠了,咱坚决不能吃这一套,咱得象棉花一样洁白洁白”。说完,她还坚定地对视着我的眼睛,叫我发誓,她的眼睛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我发完誓,妈妈说家里有事,就急忽忽地走了。我打开棉花包,望着撒落一床的棉花,再一次泪如雨下。有妈妈送的棉花,再冷的冬天,女儿也不会觉得寒冷;有妈妈送的棉花,再龌龊的气候女儿也会洁白如瑕。妈妈就是棉花,棉花就是妈妈,我再也无法将棉花与妈妈分开,想起妈妈我便想起棉花,想起棉花我就想起母爱,想起温暖,棉花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圣洁的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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