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过剩的火车,把若干人呕吐在千里之外。我嘴里还嚼着家乡的槟榔,一阵香一阵醉一阵惊喜一阵迷茫。
出站口就在前方。
即将失效的车票执行最后一次通行的权利。匆忙的人体触连成珠,噪动和激烈。检票口有值勤员举着喇叭吆喝,如对着一群寻食的鸭子。
人流涌动,脚步敲打急促的足点,这方地带在颤抖。
汗臭氤氲,多种家乡的泥土气息炒作一盘浓郁的空气大餐,填充这方狭长空间。车票如戏票,一个接一个的人挤进这个城市的影剧院。每一张脸都掩盖各自的心情,每一尾眼神坚定各自的主张。
脚步触摸坚硬的过道,尚弥漫他人的休温。天空之上,回放大地的惶惑。碰撞的人体磨烫迟钝的空气,氧气向上而逃,不同个性的唇张翕着某种牢骚。
不同款式的行李箱和背包,饱满着沉重着。他们是否也拥有亲戚朋友送的糖果、有母亲煮的花生、妻子包的茶叶。。。。。。不堪负荷。。。。。。还有那些叮咛与期望、祝福与牵挂。。。。。。不堪负荷。我扬起脖子疯饮了几口矿泉水,脑际冒着水气。
身躯弯成一道歉恭。
前面,与女子的身材比赛的建筑扑朔迷离。光影描述楼群细致的轮廓,浮现一些比想象更美奂的广告。
要走的路,被机械的爬行物填充。疲倦让我再次歉恭。不知前方是何方?陌生的城市打开了多少善意的门窗?在我身边的人群是否看准了要走的方向?
出站口已在后面,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们只是出站口吐出的瓜子,那刻之后,在他乡的锅里,有的被炒香有的被炒焦. 回望一眼出站口,又有同样的人流如潮,又被城市以同样的手法吞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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