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这天,母亲说想去石经寺进香。想想新年伊始,也该表示一下对佛祖的虔诚,于是我们一大家就经石板滩镇,洛带镇,上成渝高速公路,走了10来公里弯弯曲曲的山路后,就到了。
石经寺是川西五大佛教林之一,它始建于东汉末年(220年)前后。初系官宦家朝。蜀汉时期(221―263),蜀将赵子龙承此产,以“灵音”之名存世。清乾隆三十二年(1767)简州牧宋思仁游寺有感,赠石刻《金刚经》一部,天成寺因之更名石经寺。经乾隆嘉庆年间数次大修缮,形成了寺院现在的规模。看来也算得上是一座古老的寺庙。不过今天来的人之多,还是出乎意料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停车的地方。老板说如果买了他们的香蜡纸钱,就不用给停车费。母亲买了一套,也不贵,只有30元。
按寺庙建筑的常规,先是山门,然后是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石经寺也不例外,我不再多说。我特别注意到的是寺庙的装饰色彩尤为艳丽,似乎有西藏寺庙的影子。莫非这里是藏传佛教吗?可是它离西藏又是那么的远。走到宗喀巴大师殿前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唐时建大殿藏黄教法王宗喀巴大是由嫡传汉区第一个密宗道场即设于这座寺庙。这宗喀巴大师生于1357年,青海人,他7岁就出家,29岁受比丘戒,创立了藏密格鲁巴教派,被尊为“第二法王”。殿外有三座塔,分别是能海上师,永光上师和贞意上师的灵塔。塔的风格都是藏式,塔上还飘着白色的哈达。这里的香火是最最旺盛的了。烟熏火燎,烟雾腾腾,热得烫人。点香点蜡都得排队,比天王殿前还多,而且是人挤人,我弱小的身体特别受气,挤了好久都挤不进去。好不容易点着了两支蜡,根本找不到地方插。倒是有一位豪爽的女客,把别人点着的蜡给抽去了,再把自己的插上。我被烟火呛得咳嗽,又担心火把衣裙烧着了,真是战战兢兢了好一阵。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为什么那么多人来烧香拜佛?母亲说不是的,就是春节罢了。人多好,寺庙人多,一定是好事。
又见别人在三座塔前排起队来。原来是想摸摸塔前的石碑。三个石碑,一个一列。没有人嬉笑打闹,男男女女的脸上都写着恭敬二字。看得我竟然有些感动了。据说灵塔内是有上师的舍利的。张岱的《陶庵梦忆》还有一篇关于舍利的文章。说是你看到它如水晶一般就是幸事,倘若是黑魆魆的一团的话,你就离死期不远了。不知有没有这么神奇。我点燃三支香,想对三座灵塔分别拜三拜,但是怎么也站不到跟前。我能对着的,无非是人家的后背罢了。原本想多等等,可是来拜香的人数是有增无减,实在是没有等的必要。此时,有一和尚挤了进去,打捞漂在水面的香蜡,很快他就装满了两筐,挑起走了。我们也随他下了大殿。只见他打开一道房门,原来是一屋子的燃烧后的香蜡,看来寺庙的香火真是旺盛。《聊斋志异》和《死水微澜》里对石经寺的名声及香火盛况的描述是没有吹牛的了。
我们在寺里吃了顿素餐,每人三元,自己拿碗,舀饭舀菜,只是要吃完,不要浪费。菜品很是简陋,味道也不好,可是所有人都吃得很香,并且吃完后都自觉收拾干净桌子,并把碗筷洗净,放回原处。没有任何人监督,秩序如此良好,不由让我感叹佛祖的力量。
回望石经寺,院落林荫掩映,柏木郁然成林,确实有“万木蔽天”、“遥望石经半天紫”的神奇景观。后周的罗汉松和唐朝的两株银杏都隐约可见。
出得门来,人潮涌动。我们的车前居然有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太。她佝偻着背,拄着一根拐杖,左手提着一个口袋,装的是几根金线草和一个不大的柚子。她希望我们买了它,说给点钱就行了。母亲顺手给了她10元,并不要她的东西,她却硬塞过来。我说,就接着吧。免得她愧疚。老太太见收了她的东西,竟然非常感谢起来,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烧香拜佛,为了什么呢?自然是要保佑自己及自己的亲人的。不如推而广之,保佑天下苍生吧,也包括那位老太太,愿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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