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最高首脑机关是头。头的主要功能除了设置人的总司令部并担当人的总司令以外,还有一个异常重要的功能,那就是承载着被我们称之为“脸”的一个人体部件。
脸,也即“面子”。实属非同小可的玩意儿。
“人活脸,树活皮”、“给脸”、“赏脸”、“不要脸”、“人大面大”、“有面子”、“没面子”、“丢面子”、“汗颜”、“人不要脸,鬼都害怕”、“我这脸往哪儿放啊”……
看来,人的一生,不仅都离不开脸,而且,还都随时随地地被面子问题弄得瞻前顾后,坐卧不安。
细下想来,还真是“人活脸”呢。面子问题至关重要,怎么能掉以轻心呢?
与“面子”相对,有一个词叫“里子”。待会儿再说吧。
美女们总是千方百计地美化自己的脸,以便把它搞得非同寻常,进而令世人顾之盼之倾之慕之。这问题,马先生前前后后考究了好几十年,才终于搞清楚了原委,也就是说等于发现了一个盖世大悬案:原来,除了脸不同之外,人,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自然,男人是男人的样;女人是女人的样。大人是大人的样;小人是小人的样。
而倘若没有了脸,或者,所以人的脸都长的一模一样,那,谁还知道究竟谁是谁呢?
而奇怪的是:人的脸,还居然就真是长得一点儿都不一模一样的。
又想了好多年好多年,才终于又悟出了一个很有道理的道理:脸,是用以辨别我们人类成员中,究竟谁是谁的唯一标志。再想了好多年好多年以后,终于觉得有点好笑——人,为什么会被脸主宰了呢?
文革期间流传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上海人看不起北京人,北京人看不起广州人,广州人看不起成都人,成都人看不起乡下人,最后,乡下人什么人都看不起,只看得起乡下人、自己人。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在中国人当中,最爱面子的首先是是上海人,接下来,依次是北京人、广州人和成都人,最不爱面子的,就是乡下人。
上海人的首爱面子,看来无可置疑。 “三转一响”,是当年的时髦商品。当北京人、广州人、成都人都还没玩转的时候,上海人确实就领了先。但,紧接着,“泡菜坛里捞手表”的奚落,便成了上海人的生活写照。上海人哪管你的奚落呢?为了面子,不仅在泡菜坛里捞手表,还捞出了众多令世人羡慕的种种玩意儿。
郭冬临主演的小品《有事您说话》,把“面子”问题在中国人生活中的种种表现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一番。实在是耐人寻味。
昨天,在街头人流中,得见一位貌若天仙的现代美女。看她那脸蛋儿,真是要多嫩就有多嫩;要多白就有多白,要多白里透红就有多白里透红。遗憾的是:从下巴开始,她小姐的皮肤却露出了真面目:那个不嫩呀、不白呀、不白里透红呀,恰恰应了一句俗语叫“马屎皮面光”的,真是不说也罢!
这就要说到“里子”问题了。
我在心里对那美女说:你何不再多花点钱,把全身都给美容了呢?——那有多好啊!——那不是更好了吗?
我想,一看见我的眼神,那美女势必会这样回答说:侬懂个啥呢?“里子”是不用管的!真是个乡下人!
实际上,确实有美女这样回答过我的类似质疑:人,都是看脸行事的。尤其是你们男人!所以,你说的“里子问题”,纯粹是无稽之谈。
正由于“里子是不用管的”这一观念,导致了“面子问题”的大众化和传统化。
其实,爱面子并不是坏事。只不过依我看来,面子和里子一样好,才是最重要的。
由此想到各行各业各式各样的“包装”,也就是“牌子”、“形象工程”诸如此类,无一不在“面子”上大做文章,而根本不管“里子”。结果呢?众多好包装里裹的却是蹩脚货。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更有甚者,包装成本公然超过商品成本的现象也时有出现,这就令人无法容忍了!
外国人是不是如此地看重“面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发达国家的“里子”原本就是好的和比较好的。它们的面子做得再好,恐怕也不会引起什么奚落——因为有好里子撑着。
而里子不好的,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回过头来看“面子”,我们还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人人都看面子,而且只看面子”的国民性,才把中国的“面子”给抬到了绝顶的高度。终其然,无一不是自欺而且欺人的劳什子!
个体如此。国家亦复如此。如果一个国家也把“面子”摆在首位,其结果恐怕没有什么妙趣可言。
毕竟,相对“面子”来说,“里子”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是最首要的和最主要的。
说一句实在是不太好听的话:美女的脸蛋再好看,“里子”却不然,有何用呢?
月光书屋文稿 随笔
马贵毅 2010年2月15日
在都江堰月光书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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