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是河南作家周大新的作品,刚去年获得了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有一爱读书的同事给我推荐,说《湖光山色》值得一看,我便买了一本。因为,我读过的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如《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尘埃落定》等等,都感觉很好,不愧是中国文学最高奖的获奖作品,想必这个也不会太差。
看了几十页之后,感觉有些失望。发现周大新的语言,说好听点很朴实,说不好听那就是很土。不过,作为乡土文学作品,这也不是什么缺点。但小说内容确实老套了一点,情节概念化,人物脸谱化,也没有什么鲜活的、让人感觉身临其境的细节描写,就连小说中的插图也是那么粗糙,有不如无。感觉提不起人的兴趣。因此,小说的前半部分,我断断续续看了很长时间。这时候我还在想,现在的长篇小说字数都不少,一本本都是大部头,怎么看过去老感觉没有什么内容,似乎一部中篇小说就能够搞定的。这不,去年看贾平凹的《高兴》,看完就有这感觉的,后来接着看由其改编而来的电影,也是闹哄哄一场,没感觉出有多少东西。
《湖光山色》真正吸引我开始想尽快看下去时,是人物矛盾已经激化——旷开田获得金钱与权力后,不断迷失自我,成为一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村霸,和楚暖暖离婚,伙同薛传薪胡作非为,楚暖暖一趟又一趟上访告状的时候。这个时候,我是能料到最后的结局的,但是作者反而不慌不忙起来,穿插了许多东西,来抓读者的心。而这个时候,读者替暖暖着急的就是,怎么证明,怎么证明自己,怎么证明旷开田、薛传薪,证明自己不是“官”们偏听的那样是和丈夫恶性竞争,证明旷、薛确实在胡作非为。
证明的过程可真是难啊!
楚暖暖一次次地去乡上、去县上告状时,都是落后一步,都是已经被旷开田他们提前打点过了,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当中——韩会计骑着摩托车不辞辛劳、若即若离“陪”着她。楚暖暖写投诉信,到最后也还是返回到了旷开田的手上。暖暖一次次都失败而归时,我们唏嘘,难道村主任这么一个“官”也能通天吗?官官相护织出的这层网,对楚暖暖这样有点影响力的人都撞得头破血流,那普通老百姓遇着又能怎样呢?怎么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无辜呢?!只能认栽,只能忍气吞声吗?其实,小说中也写了好多,他们就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得!从这一层上讲,小说是有很强的批判性的。
当然,到最后谁能解决问题,谁都解救楚暖暖及和她一样境遇的人,还是政府,还是“官”。我想周大新也找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所以,到底还是需要证明。
其实,生活中的我们,时时刻刻都在“证明”着,也都在为“证明”而苦而累而奔波。虽然,有时候“证明”这个概念在我们脑中也不是那么清晰,但它是压在心底、刻在骨子里的。当成功来临时,我们会情不自禁,说“其实,我一直在努力,我知道这一刻会来临的,我为此付出了……”,这是证明;当失败到来时,我们会流下失望的泪水,或者仅仅是消沉一段时间,然后会暗暗使劲,为夺取下一步的胜利而继续努力,这是为了证明。
没有人甘愿承认自己一无是处,没有人不愿意证明自己也有价值,即便现实确确实实压制了他们的发挥,摧残了他们的意志。因为,这才是人活着的动力!
“楚王赀走得越远越好……”,这是作者、暖暖还有大家共有的愿望,但这只是愿望,要实现肯定是个漫长的过程。即便某一天“楚王赀”真的在中国广大的土地上消失了,彻底消失了,我们“证明”自己的决心和勇气也不能减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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