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呈现出一片深与浅交织的黛青帷幕,伴着冷风缓缓压低,大有一派乌云催城之势。大概是天气的原因,那心底原有的压抑越来越重,越来越浓。雪在不知不觉中如千万洁白的幽灵缓缓飘落。细细的,浅浅的无声无息积聚着地上的银白。
轻踩油门,将车驶上了大路。虽然在飘雪的日子,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少,行色匆匆不时在身旁闪过。人们都穿着厚重的棉衣,显得庸肿而笨拙。姑娘们再也不将娇颜炫耀,将那引以为豪的容颜藏在了口罩的里面。帅气的男子,也不能再再去展露洒脱,在伟岸的身躯上披上了厚重的大衣。
猛踩油门,将车速从四十逐渐提高。60……90……100……仪表盘上的红色指针猛然上旋。车速已达到了极限。两旁的树木已辨不清了形态,如飞后撤。耳边除了风声听不到任何声响。身体只能感到车身剧烈地震颤,共鸣着紧绷的心弦,仿佛一点震动就会让心弦断裂。落满积雪,黑白相间的油路在我眼中只成了一道浅灰的线条,意识在逐渐淡漠。即使是在睛天时,用这样的速度行驶也是很危险的事情,更别说是在这满是积雪的路上了。我这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心里这样焦躁?一年的抑郁,经久的愁结。积压在了年底,却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发泻。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辆用深蓝色帷幕罩着的灵车。灵车的后面散乱地停着几辆送灵的车辆,人流与车辆纵横交杂,占据着大半个公路。急踩刹车,汽车发出尖锐的嘶鸣,总算停在了人流的前方。雪落风舞,交织成一道苍白忧伤的网,将悲痛欲绝的人们网在其中。那网中飘落的雪白啊,多么象一张巨大的手随手洒落的纸钱。洋洋洒洒地铺成一条通向天国洁白的大道。哎,不知道谁家这么晦气,老人却死在了千家欢庆的日子了。
前面拐弯出忽然出现了一排迎亲的车队,在转弯处放慢了车速。车头上鲜红的喜字在飞舞的白雪里那么显眼。不知道是谁打开了车窗,将一挂点燃的鞭炮从车窗里撂了出来,落在雪地上‘噼噼啪啪’地炸响。频闪的光亮,与弥漫的硝烟中,雪沫雪飞。轰隆的声响在小巷叠加回荡,枝头的积雪在声浪中片片飘落。新年添喜,携手亲爱的人走进婚礼的殿堂,那将是多美好的事情。今年的新年对他们来说一定是幸福而美满的一年。
同样是过年,两家人的心态一定大相径庭。谁也不可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外界的悲喜总是在影响着我们的心态,就象一只画笔时刻在涂抹心灵冷暖的色调。同样的事,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心态去揣摩,总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记得小时过年的心态就和现在不同,那时是在盼过年,那种激动与企盼的心境只能少年不识滋味时才会有。即使地上落满积雪,也少不了我们点炮嬉戏的身影。而现在过年却不会有企盼,多的却是忧愁与郁闷。那心底的郁闷啊,悄锁满脸颦眉。只有儿时的笑声,度过时光,穿越了风雪,在耳边回响。
年依旧,不同的却只是心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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