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中的阿郎

剑门若郎?华采仪

阿郎自称是鲁迅笔下无数中国人之典型“阿q的兄弟”，按照一般逻辑和常识，阿郎也就是阿q之后的无数阿q其一了，数学表达式就是阿郎等于阿q的x次方的闪现，反之，你求其x次方根也可以获得阿郎和阿q的关系谱系！

如果说鲁迅何以排在中国现代文学第一把交椅上，我想人们印象最深刻的恐怕莫过于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了，他活画了一个数千年来中国人的典型，那脸谱那魂灵，时至今日似乎还鲜活依旧，他的土谷祠，他的小尼姑，他的吴妈，还有他的夜长梦多的世界！

就算世人忘记鲁迅先生的伟大，也不可能忘记“阿q”这个鲜活的中国人！

以前对阿q人物形象那些政治化的教条分析，本人以为大都是不得要领的，阿q是个鲜活的生命，不管昏天黑地的世界怎样，他都只是一个卑微而不可或缺的生灵，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东家长工西家短工，生存的卑微和沉重没有磨灭他夜晚寂寞时和小尼姑的打趣以及对吴妈的想念！他是一个健康而贴近大地的鲜活生命，哪管鲁迅之后那些所谓学者们道德嘴脸似的批评分析！生活与这些无关甚至相反！就连鲁迅先生都误解了阿q这个鲜活的生灵，他显明的批判性情思反倒沦为次要的陪衬，透露出中国沉重的生存和希望！

我阿郎深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不能不爱鲁迅笔下的阿q，似乎阿q就是你我他，就是数千年里沉浮的中国人！不管你是谁！你的兄弟乃至于你的祖先中就有这阿q的原型！一个良知的人爱阿q就等于爱自己的兄弟姐妹和触摸历史的沧桑！

用你多情的眼眸审视，你和你的时代距离阿q又有多远呢？

还记得二零零八年的那场地震？震出了多少阿q的原型，然而人们数典忘祖的竟然无视和轻蔑阿q！很多时候，道德何以那么道德的对待过生命，虚伪和灿烂一丘之貉！

阿q的兄弟阿郎据说在一个行政化突出的所谓大学里任教，所谓行政化突出的确是中国的特色，什么都是当官的说了算，外行领导内行，瞎子引导眼亮的人，内行无奈的混日子，彰显了权力化的体制问题，压抑了社会正义和良知！如果一切都是官僚和女人说了算，那这个社会将是毫无生气和没有创造力的！而且也是黑暗昏沉而压抑残酷的！

阿郎所在的单位全是坐办公室的官僚们头脑一热、屁股一拍就想出办法来“整治”第一线的教师，无数的紧箍咒和生存威胁加于大学教师头上，这就是阿郎所在的所谓大学了！没能力教书的就去行政上混，爬上去就变态地瞎搅和瞎折腾瞎指挥在其管理下的第一线教师，要知道有些是大学都没上过的居然指挥着硕士博士们，而且是颐指气使的丑态，你可以想象精神和肉身它怎么平衡！是非黑白它怎么能呈现！人心怎么能舒坦而不徒增怨恨！

集权有时是很可怕的，全是打着幌子贩卖个人的权力私欲，滥制定各种折磨人的紧箍咒似的东西严重削弱了优秀人物的精神和肉身，仇怨在徒增！纸最终是包不住火的！

阿郎所在的单位大伙儿心头都积累着怨愤！还是所谓大学啊，制定的各种政策都直逼人心承受的极限！譬如学生任意的评教啊，几乎就是对老师人格的伤害，与“文革”类似，老师只有夹着尾巴做人讨得学生的喜欢，老师不能改变学生，反倒是学生的肤浅改变了老师的伟岸！这是一个唱戏的时代！譬如合大班上课却又借表面化的质量指标压制教师，弄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工资没怎么长，压力却逐渐升级！官僚主义之祸啊！又譬如动不动小题大做，莫名其妙就给老师搞个什么教学事故了！也就是说这些办公室官僚邪性十足，他们闲着没事情就是想方设法地如何收拾人，不是善意的治病救人式的管理，而是置人于死地的那种生存威胁！这样的大学的教师们承受着罪过奴隶式的站在讲台上“为人师表”！涨工资也主要是官僚们的份儿！招的高考中很差的所谓大学生出的任何问题也全是教师的罪过！甚至学生不来上课就扣老师的工资，少则数十上百多则数千，甚至威胁“不听话”的教师就去送报纸下岗，全是流氓似的生存威胁！天下岂有此理？这还是大学？这还是人间！

这些都还只是点到了被称为“魔鬼单位”的邪僻之一斑！很多人都被迫离开了这个人欲难平伤痕累累的“大学”，你想，一份大学的教职在当今就业形势生存压力如此之大的中国，居然就轻易放弃了！甚至连档案不要的都大有人在，你说这个魔鬼单位的魔性有多重？假如毛主[xi]邓小平还活着他们当如何感慨世道！意在保障人权的《劳动法》出来后居然开除了不少外聘的教职工，因为要买保险，单位不想负担！哎，一声长叹！

有些老师说，这所大学或许是个极端和例外，中国当代社会不当是这样的！但就阿郎听到和见到乃至经历的现实还有比这些个更吓人更残酷的！

官本位思想主宰的社会什么残酷不可能发生？一个个官僚皇权思想浓厚，简直就是骑在人们头上的一群自以为是的皇帝，人欲和权力泛滥！人民必须有民主监督的体制和畅通的反馈渠道，才可能使人权得到保障和权力倾向于合理合法化！

不少人耳闻目睹口传，有个大学院长的雷人语录是这样的：“我看谁敢违抗圣旨！”“在这里，我就是党，谁反对我说的就是反对党的领导！”“我看啊，你是个猪脑袋，送报纸还差人！”又据说他连正规大学都还没有上过啊！这就是中国的某种特色！

书归正传，那么阿郎在地震中怎么样呢？遭遇到什么样的困惑呢？

据阿郎回忆，地震那天正好是下午上课的铃声刚打过，其实是提前了近两分钟打的！他刚说完“同学们安静下来，准备上课了”，突然就感觉嘟嘟嘟震荡的声音，凭直觉阿郎感觉可能是地震，这时同学们也尖叫起来，各自逃命，谁也没有遭遇过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这么大的地震，可以说是动物本能，阿郎迅猛地冲出了教室飞下了教学楼，不一会儿楼道里乱作了一团，大呼小叫的大伙儿们都安全地下得教学楼来，此刻是地动山摇的感觉，惊险刺激，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感觉！

大家都庆幸自己还活着，忙着给亲人打电话，不通，信息都给地震震断了！

接下来的几天上课谁人敢上？就连夜晚都幕天席地，好一场鸟兽惊魂离散！那些有钱人倒是拖儿携女地钻进车里躲得远远的！余震不断，时常夜半惊魂！

地震固然可怕，重灾区死了近十万人，但更可怕的是地震中展现的某些人性问题！

不远的就有范跑跑雷人语录激怒了全国不少道德化的人，他也因自己的真诚和愚蠢被学校辞退了工作，一个北大毕业的平时表现很不错的中小学老师就“因言得祸”？他的言语不过是一般人的心理想法和做法，当然公开场合说他那样的话寒了那些乐于奉献的人的心，但也不过是该批评和教训就是了，居然辞退了他，割了人家的生存，这是可怕处！

阿郎的单位里也是谣言四起，大学生们乐于在网上和学校信箱里特务似的诬告老师们的不是和罪过！比如某某老师不管学生啊，领头就跑啊，和学生抢道啊等等！地震后人性的黑暗和无知在权力社会里得到展现！那些权力者则可能威胁这些所谓不良老师了！

天哪！这就是老师们辛苦服务的当代大学生！稍有不慎就可能要了这些老师们的命！平时上课也是稍微风吹草动就抓老师小辫子到领导那里告密成风！空气污浊！

阿郎也遇到了令他震撼的事情：先是网上点名揭发侮辱，后是匿名信告发，理由是他地震中不顾及大学生跑得似乎最快！

这就是中国当代的教育了！扼杀了教师们的人性以致动物逃生的本能性！道德加权力，文革遗风今犹在！这样的道德道德吗？大学教师要牺牲自己去“拯救”比自己年轻灵敏更应该有活力的大学生吗？阿郎愤怒了！这简直是人性的退化！道德权力窒息了人的活力乃至本能！阿郎想啊，如果是面对小学生，他还可以原谅这样的道德指责！但要不要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则完全应该是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否则，这样的道德就很不道德！

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去拯救他人的道德只有军警人员才适用，因为这是他们的天职！阿郎困惑了，心理几乎病了，他心爱的大学生们本应该比他反应更快更有活力却这样道德偏见的侮辱他，简直是伤天害理！他感到人性和社会和权力的可怕！以至于后来他的父母亲戚朋友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救学生没有，你先逃跑没有？而不是关心他死活！这就是猥亵的道德和权力之下的中国人，缺乏相对独立自由的精神意志！

阿郎有些累了，他是多么地爱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然而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被道德权力化的污浊空气给深深伤害！文革的习气仍然不远！

阿郎说，如果我会游泳且有能力去拯救落水的人，我定然回去的，但如果我不会游泳且没有能力拯救落水的人，我是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的！道德行为应该是出于个人自由意志的决定！这是阿郎的真诚！阿郎的真性情在虚伪的道德权力化的社会里显得不合时宜！

今天这个社会生存这样的紧张和不公却少有人敢站出来声张发言，然而无聊的人竟然到处搬弄是非，充当虚伪官僚的密探四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可悲之至！

请虚伪无知的人远离我，我只想灵魂无纷扰地生活着！

虎年来临之际钩沉往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