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三班的文艺委员楚楚,自打去年从蒙古的敖汉旗爷爷家被接回来安排在了九十九中学之后,几乎炫目了所有男生的眼球儿。
热辣俏皮的楚楚骄傲的犹如街上春风里的杨柳在环视的眼光中飘来荡去的,自卑的就远远的看着,猫不准自己半斤八两的就暗送着秋波,平时觉得自己不怎么含糊的桀骜白马也不得不降下阶梯,举着白旗----投降了。
楚楚从不会正眼瞧上谁一眼,有幸能多跟她聊上几分钟的那个男生一定很快的就会遭到报应,不是书丢了就是被人打小报告了,严重的就会遭到下学以后被堵在阴暗角落里的一顿拳脚。渐渐的就只剩下赖皮赖脸的庙五没话找话的老往半拉糗。
别看庙五啥啥都不出众,可就有着那么一股子黏糊劲儿,吊儿郎当的样儿竟也熊瞎子擗苞米似的搞到手很多出色的女孩儿。
庙五虽然不是什么品学兼优的好鸟儿,但他有着他自己的手段。对他看上的女孩儿有如春天般的温暖,对他的情敌则像秋风扫落叶似的残酷无情。
二、
这天早晨,楚楚的书桌里又多了一盒巧克力。精美的封面上用彩色的绸子扎着一个蝴蝶结,结下端端正正的压着一朵即将绽放的玫瑰。旁边的小签上写着:老婆我爱你,落款是你的小宝贝----五。
庙五对于别个女孩子惯使的这套把戏楚楚可是不买账,很快的那盒东西连同无辜的玫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的绽放在了庙五跟前的水泥地面上了。
对于突来的尴尬庙五很快的就生动的笑了,憨脸皮厚的说:“你现在摔的这些都已经和我没有了干系,因为那些东西一离开我的手就已经不属于我了。摔在哪儿?怎么个摔法儿?都是你自己的权利,我是不会再将它们捡起的,哈哈哈……你继续摔,我继续送!哈哈哈!”
上课的铃声在这时候骤然的响起,眼见着老师就要进来了,可庙五仍然没有要将摔在地上的那些东西拾起的意思。教室里的气氛紧张极了,各怀心腹事的旁观者们都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庙五的几个死党见势头不对,纷纷的离开座位七搂八捧的很快的就将残局收拾的干干净净,老师进来的时候正赶趟儿。
这样的一幕从此就不断的上演,楚楚终于没有了力气,索性来个将计就计,你送我我就收,不送还不行呢!不过,庙五想进一步的发展成朋友关系,哈,哈,没门儿!
然而,庙五可不是什么菜鸟儿,别看学习不怎么上进,可歪脑筋却十分的活分,越是不好得到的东西就越能激发他的肾上腺素的分泌,他就越饶有兴致的要去得到。于是他略加思索,勾了几个校外的小混混儿,在楚楚下学回家的必经之处挑了个较为僻静的角落埋伏下来,一心的就准备好好的吓唬吓唬她。
三、
那天,下课的铃声一响,庙五就和他的几个死党迅速的冲出了门外。
当楚楚越来越落单儿的时候,忽的从暗处就窜出了那几个预先守候的家伙。楚楚先是惊了一下,然而有着几分男孩子性格的她很快的就镇定了下来。对着渐渐围拢上来的人说:“大白天的,你们想干什么?”
“小妹妹,跟哥玩玩儿,啊?”
“呸!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楚楚说着就褪下了背在身上的书包,时刻准备着向他们抡去。
“咦哈-----还挺有味儿,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妹妹,你就让哥爽一回吧,我就算死了也没他妈的白活……”
“闭上你的臭嘴!”
“好啊,我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今天哥们儿给你做个免费的整容!”其中一人亮出了刀,然后向后面使劲的挥了一下手说:“别跟她废话,哥几个,上!”
见他们上来了,楚楚奋力的将书包抡了起来,然后瞄了一个空挡儿,就冲了出去。庙五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破产了,便急中生智,朝楚楚迎了过来。几个死党也闪现了出来,他们将楚楚掩在了身后,直直的就朝围攻楚楚的那几个拿着刀的人冲了过去,按着他们事先编排好的套路比划了起来。最后以庙五右臂被划了一刀,那几个凶犯落荒而逃而草草收场。
四、
历史总是那么惊人的相似,这种英雄救美的老套伎俩远的且不必说,就是那个大字不识半筐的张作霖就曾经用过,而且是屡试不爽。被蒙在鼓里的楚楚这几天时不时的就要抽出时间向庙五嘘寒问暖,渐渐的就打开了对庙五的芥蒂。
庙五很快的就得手了。
然而,这个一向嗅觉灵敏而又无法停下自己寻觅的脚步的风流种子怎么会懂得好好的呵护和珍惜呢?很快的,就将自己的目光从楚楚的身上游离到了别个女孩儿那儿去了。虽然庙五还没有付诸于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但,已经明显的对楚楚淡了。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变得很笨,然而也更加的敏感。面对庙五的一再搪塞楚楚就是搞不懂,自己哪根儿神经出了毛病,竟和一个如此恶劣的下三赖搅到了一起,而且不能自拔。刚烈的她终于想好要结束这段本就不该发生的荒唐感情。
在楚楚的一再敦促下,庙五懒懒洋洋的如约和楚楚坐到了宛西街一个黄昏的烧烤摊儿上。他们简单的要了些东西,然后,楚楚很庄重的将两只杯子填满了酒,一只递给庙五,另一只留给了自己,说:“一直以来,我是出于对你的感激……”
“楚楚,原谅我,我已经不爱你了……”庙五打断了楚楚的话,虽然声音不是很响,但却很冷、很坚定。
本来楚楚准备了一大段的开场白,现在却草草的夭折了。庙五的话像将要来临的天气一样,沉沉的压的楚楚不能呼吸。自尊心极强的她憋得脸一下子就有些个紫绛,那将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噎在了在喉咙口,半天说不话来。
庙五说完了那番话后,等了好一阵儿也没有等来楚楚的下文,便要起身告辞。然而就在这时,楚楚突然举起了才倒出只有两杯还剩下一半儿的啤酒瓶儿,狠狠的敲在了桌角儿,大声说:“不----行----”
瓶子“叭”的一声炸开了,酒,溅了楚楚一身,此时的楚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话一下子像开了口子的洪水,流的早已不是原来安排的方向。
“我告诉你庙五,你听好了!”楚楚将话拉得长而且响:“今天我让你到这儿来,本来是想跟你说分手的,但是现在是你先说了就不行!”
“谁先说的不都一样吗?”庙五僵着,不解的问。
“不一样!”
“咋不一样啊?”
“怎么都不一样!”
“那我现在把话收回,然后你说,这样行了吧!”庙五故作让步的说。
“不行!我现在不想说了。”
“你这样不无聊吗?”
“无聊?我让你耍够了是不?你把我耍了,然后像逃瘟疫似的就像跑了是不?”
“……我不想跟你辩论了……你自己爱咋说就咋说吧!”说完庙五就要拔腿闪人。
“我告诉你,今天不许你走!”楚楚有些怒目可恶了,狠狠的扔了一句,说:“庙五,你敢走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然而庙五像没有听到似的已经徉出了烧烤的小摊儿,并没有迟疑走他脚下的路。不过,很快的他就觉得脑后起了一阵风声,他用眼角儿瞟了一下天空,以为马上就要下雨了。然后就感到头被重重的尖锐的什么东西给杵个正着,血,迅速的就流将出来,流得让他眩晕了过去……
2010-2-12
-全文完-
▷ 进入风撕柳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