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集.狗肉.茶
曹集是一个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名不经传的小集镇。这个小集镇的人们祖祖辈辈沿袭着亘古不变的生活方式——享受生活!正是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才孕育出曹集的两大特色:狗肉,茶。如果你来到曹集,不亲口品尝曹集的狗肉,喝一杯曹集的茶绝对是一大憾事。因为曹集的狗肉,茶有着远近四乡八邻乃至周边地区所不具有的独特风味。
曹集狗肉的做法有它独特的地方,首先将剥好的狗肉用清水浸泡,去除血腥。然后放在铁锅里清煮,煮到八成熟时捞出沥水。或切成大块红烧。或切成薄片加上葱、姜、辣椒等作料炒至作料浸入时盛出,留待烩狗肉时使用。烩狗肉是很讲究的,先在锅里放入适量的开水并放两勺煮狗肉的原汁高汤,再放入适量的盐,鸡精,辣油,最后把炒好的狗肉及泡好的粉丝放入锅里大火烧开,这样烩出的狗肉不但喷香可口,而且辣而不腻,辣得够味。
不做早饭是曹集人沿袭至今的生活习惯,男人们带着孩子在街上吃,完了再来上一份让孩子捎回家。天刚蒙蒙亮,街上的各个小吃摊点的灶台前便忙活得不可开交。店主忙着烧水,抹好碗筷,整理好桌凳,等着食客的到来。不大一会,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食客便分流进各家的小吃摊点。
食客们最看好的小吃还是烩狗肉。不管哪家的摊点都是座无虚席,来迟的食客只能站在过道,或是站在门外等着前一轮的食客离去。早先来到的食客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分坐在桌旁,不大一会,店主便端来飘满红通通辣油,散发着浓浓香味的狗肉汤,食客们大口吃着喷香的狗肉,间或呷一口汤,细品狗肉的滋味,那情景仿佛是品尝着鲜美珍馔的菜肴,又像是经验老道的大厨在尝试菜的味道。一根烟的功夫,便吃得大汗淋漓,唏溜声不断,直到肉吃光,汤喝完。最后将碗一推,打个饱嗝,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说一声“舒坦!”,便抬脚离去,让出座位。倘若是爱喝两杯的食客,吃着狗肉,喝着酒,那份惬意,那份满足写在红扑扑的脸上,仿佛是在享受着人世间最美好的时光!
吃罢早饭再到茶舍里喝茶则是曹集人必修的第二门功课。
曹集的茶好喝不在于茶叶的档次,最主要的是水好。曹集水清澈透明,醇冽甘甜,绵柔爽口,烧开后沉淀无垢。泡出茶色泽鲜绿,清香四溢,盈杯不漫。茶汤入口,齿颊余香,潺潺过喉、馨香沁入心脾,令人回味无穷。
曹集人喝茶既不同于文人雅士讲究茶韵,也不同于佛家高僧讲究茶德,更不同于道家修为讲究茶功。曹集人喝茶只重茶味,意在去腥除腻,涤烦解渴,减燥降火,享受人生。在喝茶品茶中取得生理上的快感和精神上的畅适。
吃完早饭的人们陆续从小吃摊点走出,再陆续走进各家的茶舍里,三五一群围坐在简易桌边,叫上一盘花生,一盘瓜子,泡上一壶茶边喝边聊。店主来往于茶客之间,递茶,续水,收钱,招呼新来茶客。动作娴熟麻利。若是迟到者就会找寻熟悉的茶友,搬来凳子挤挤坐下,习惯性地掏出两三个硬币让店主再添份茶叶或者瓜子、花生。这是茶客们不成文的潜规则。否则就叫喝剽茶,心里总会有一种不自在,好像亏欠了别人似的。
一杯茶下肚,五脏六腑热浪翻滚,全身毛孔舒张润滋,肌骨松弛清爽。第二杯下肚,便觉轻汗微微,两腋习习生风。三杯过后,激情顿起,越喝越热闹,于是他们就展开了各自的话题。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谈论家长里短,传播风流韵事;可以无所顾忌地插科打诨,幽默调侃,演习荤段子。在这里他们懂得什么叫放松,什么叫释怀!唯在此时,他们才可畅所欲言,找回属于自己的平等;唯在此时,他们才可把烦恼、忧虑和诸多的不顺心,不如意抛至九霄云外,尽兴而谈。直喝得腰圆肚胀,才恋恋不舍地走出茶舍,到菜场上安排午餐的菜蔬。
曹集人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多年不变的生活习惯——吃狗肉,喝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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